青云湖的晨霧還未散盡,水汽氤氳在湖面,帶著幾分寒意。
林平安踏著露水走近時,遠遠就看見那個跪在香案前的身影。
青灰色的衣袍沾了夜露,后背佝僂著,手里攥著三炷香,正對著湖面緩緩叩首。
煙火繚繞中,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威嚴的側(cè)臉,此刻竟顯出幾分佝僂的老態(tài)。
林平安站在三步外,聲音冷得像湖底的冰:“怎么,侯爺,現(xiàn)在想來贖罪?”
林陌叩首的動作一頓,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的鬢角竟比上次見面時多了些白霜,眼眶深陷,像是多日未曾合眼。
“晚了啊!”林平安又補了一句,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當(dāng)年林家遭難,這位青云侯府的掌權(quán)人可是隔岸觀火的好仆人。
林陌放下香,雙手撐著地面站起身,膝蓋處傳來“咔”的輕響。
他抬頭看向林平安,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少主,我知道你心里有怨。”
他抬手抹了把臉,露出手腕上明顯的青筋:“時日不多了,我所剩無幾。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少主您聽好了!”
話音未落,林陌突然轉(zhuǎn)身,雙掌在胸前快速結(jié)印。
一圈淡金色的光暈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撞上湖邊的柳樹時泛起漣漪,像個無形的琉璃罩,將整個青云湖罩在其中。
林平安瞳孔微縮,這是隔絕神念探查的結(jié)界,看來他要說的事非同小可。
就在這時,林陌猛地撕開了自己左邊的衣領(lǐng),露出了從耳根蔓延到脖頸的皮膚。
那上面竟覆蓋著細密的青黑色鱗片!
鱗片邊緣泛著寒光,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分明是妖化的跡象!
“怎么回事!”林平安心神劇震,下意識后退半步,掌心瞬間凝聚起真元。
妖化!!
和紅娘一樣的氣息!
“少主,先聽我說!”林陌按住領(lǐng)口,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五年前,主人斬妖入青云時,見過兩個人——大夏老祖和魏無忌!”
“說重點,這些我知道!”林平安厲聲打斷,這兩個名字早已刻在心頭。
林陌卻不急不緩地搖頭,眼神飄向湖面,像是透過水霧看到了過去:“侯爺跟我說這些的時候,他已經(jīng)咳血了。
他說他要死了,有一雙無形的手,在針對他,針對整個林家。”
他突然提高了聲音,鱗片的顏色又深了幾分:“侯爺深知對方的恐怖,他說,他若能活,便可以憑借青云侯府的勢力攪亂棋局,改變一切;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