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周倉親自押來了張懷。
相比之前能夠還算坦然的慷慨赴死,此刻已變得戰戰兢兢盡顯頹廢,失魂落魄的雙眼下藏不住的是對死亡的恐懼。
陳默對此并不意外,這就是人性。
跳河的人往往在落水前就后悔了,更多悔恨的是不該如此沖動。
畢竟悍不畏死只在激昂之時,當熱血褪去只會感受到成倍的恐懼。
可張懷卻又與常人大不相同,至少他還能站著,沒有被反噬到為了活命不顧一切。
倘若是之前的管尋,只會屁滾尿流跪地求饒毫不猶豫將尊嚴廉恥統統扔進糞坑里!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陳默還需要親自試探。
“想死想活?”
再次面臨生死抉擇,張懷眼中的亮光僅僅是一閃而逝。
盡管已無法喊出‘可速殺我’這種決絕之言,可嘴角苦澀還是透露著對生的留戀。
只不過自知活命無望,也懶得卑微祈求徒惹人笑了。
陳默眼底露出一絲滿意,嘴上再次冷聲質問。
“本將最后再問一次,想死想活?”
張懷輕嘆一聲,“敗軍之將,不值得將軍戲耍。”
陳默眉梢輕佻,“哦?你怎知我是故意戲耍而不是真要饒你性命?”
張懷苦笑著搖搖頭,“我雖是愚鈍之人,也知眼下免去死罪也難逃活罪。”
“此話怎講?”
“縱使將軍饒我,袁氏又豈能饒我?”
陳默摩挲著下巴提醒道,“我若饒你,你便可去雒陽向天子控訴二袁罪行。”
張懷心中頗感意外,不明白為何和自己浪費口舌,可出于不激怒的前提還是耐心回答。
“袁家四世三公權勢滔天,黑白盡在他們一言之間,我一介縣令宛如螻蟻,如何與之對抗?身首異處不過是早早晚晚罷了。”
“張讓不是你同族之人?”
“同族之人不下數百,我又算什么東西”
陳默眉頭緊皺,好奇問道,“既如此,你何不早開城門保全性命?”
“我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