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時間也沒話了。
他沉默再沉默。
虞花凌很想將這一匣子圖紙扔回給他,讓他拿回去,告訴李安玉,讓他樂意住進來就住進來,不樂意就自己在自己的府邸住著,她這里可進不起這尊大佛。
吹毛求疵也就罷了,竟然到這種地步。
他這是打算在她這處府邸住個天長地久嗎?
福伯是什么人?不止從小看著李安玉長大,也是隴西李氏府宅長出來的人精,他見虞花凌面色不對,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他連忙咬牙說:“縣主若是不喜,不理就是了,公子什么都沒說,只讓老奴送圖紙來,想必心里也是知道,縣主不會任由他胡來。”
他嘆氣,“縣主恕罪,公子他心里雖然知道自己不該,但一時半會兒轉變不過來自小的習慣也是情有可原。您別惱他,等他自己慢慢適應就好了。”
“他是會適應的人嗎?”虞花凌很懷疑。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連死都不怕,但卻不能適應落差。
“會、會的吧?”福伯也不知道,但他必須這么說:“公子一定能適應的。”
又道:“公子知道縣主為了他留在了京城,他咬咬牙,定能適應的。”
虞花凌按住額頭,“行,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務必適應。否則我忍不了他太久。”
福伯頓時提起了心,“是,是,老奴這就回去告訴他。”
他伸手去拿匣子。
虞花凌阻止,“這個就放在我這里,明兒我給他供起來,讓他自己看看,我這府邸,都修了多少天了?他竟要重來,做人嗎?”
福伯頓時縮回了手,“您說的對,是公子不做人,依照這圖紙建造,的確太折騰了。”
虞花凌心累地擺手,“福伯回去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兒,你派個人來就行,不必自己跑一趟。”
福伯連忙說:“多謝縣主體諒,老奴腿腳好,不覺得累,也愿意多來縣主面前說說話。”
虞花凌見他這樣說,不再多言,吩咐人送他出府。
李伯提著一顆心,走出虞府,正遇到盧家的車馬來到,他本想著見個禮,但車上下來的人他不認識,不知身份,未免唐突,索性作罷,上了馬車離開。
他畢竟是個奴才,不是公子,以后就交給公子自己打交道吧!
又想著,看來他回去,還是得勸勸公子,縣主是真不會忍著公子啊,他得告訴公子,這些吹毛求疵的毛病,自己改了吧!
盧家來的人是虞花凌的六叔、十一叔、十五叔。
二叔盧望去了中書令府賀壽,六叔盧源本也要去,只不過手里有一樁事兒,打算晚些時候再去,還沒等他辦完事,便得了盧老夫人傳話,他索性將自己手里的事都放下了,中書令府也不去了,直接帶著盧遇、盧慕來了虞府。
望著剛剛離開的那輛馬車,又看看虞府兩個字的牌匾,盧源問守門的護衛,“剛剛離開的那輛馬車,是哪家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