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帶人送兩位小姐回去,兩位小姐和各自的姨娘都擠在一個院子里,院落不大,住得緊巴巴的。
二老爺平時也不會到這里來,偶爾傳兩個姨娘過去伺候,伺候完了就把人打發走。
二房本來就不富裕,二老爺還一個接一個地往屋里抬,說是姨娘,其實過得還沒有得臉的下人好,平日里甚至還要做活。
兩個庶出的小姐原本該有兩個丫鬟,一個嬤嬤貼身伺候著,做粗活的另算,但主子不受寵,丫鬟是沒有的,奶嬤嬤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
仗著自己是孫氏指派來的,平日里吃主子的東西,舔著臉要賞賜,不給就摔摔打打的,十分猖狂!
東西一送到院子里,兩個奶嬤嬤就瞧上了,說是討要賞賜,其實就是明搶。
林嬤嬤一點都不慣著,直接捉了人打了一頓!
奶嬤嬤鬧到孫氏跟前,林嬤嬤壓根就沒有驚動大小姐,三言兩語就懟得孫氏說不出話來。
孫氏自知理虧,也不敢鬧大,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林嬤嬤又從管事房里調來兩個機靈懂事的小丫鬟伺候,每日去大廚房提膳,送到主子跟前還是熱乎的,終于能吃飽了。
林嬤嬤是個頗有手段的,說白了她只是蘅蕪院的管事嬤嬤,卻能再各處吃得開,連管事房都賣她幾分臉面,針線房也是補齊了兩個小姐的秋季衣裳。
三日后,林嬤嬤回來復命,姜蘅蕪十分滿意,又賞了她。
蘅蕪院里一片歡聲笑語,碧青院里卻是愁云慘霧。
周慕箐落水之后就染了風寒,躺在床上病懨懨的,肩膀上的舊傷又復發了,疼得厲害,吃了幾貼藥也不見好。
“說什么醫術高強,石決明也是廢物,我疼得厲害,他就說是心頭郁結,讓我放寬心,我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如何能開懷?”
飛燕附和道:“一個大夫能頂什么用?現在大廚房咱們也插不進去,根本下不了手。”
“小姐,王公子托人給奴婢遞了信,他馬上就會來看小姐了,他是光明正大遞了拜帖來了,待會兒就來碧青院了。”
“夫人那邊也是知曉的,就說來給夫人請安的,小姐只管放心見他。”
王飛宇進屋之后,飛燕就避出去了,院里的丫鬟嬤嬤早就被打發走了,不會有人瞧見。
“箐箐,我來看你了,你怎么樣?你放心,夏荷那個賤婢已經死了,我根本就沒碰她,我心里只有你。”
周慕箐刻意裝扮了一番,病美人似的,十分惹人憐愛。
“飛宇哥哥,咱們怕是有緣無分了,表姐不會放過我的,我只求……只求臨死前,能多看你一眼,我就是現在閉眼也安心了。”
王飛宇何嘗見過周慕箐這般模樣,他的箐箐一向都是張揚明媚的,自有一股傲氣,這是京城里才能養出來的尊貴,可待他卻極盡溫柔。
他拉著周慕箐的手,安慰道:“胡說什么?你好好養病,很快就能好的,中秋之夜,咱們還能一塊兒賞月呢。”
周慕箐淚眼盈盈,“我怕是活不成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姜蘅蕪她的心腸有多歹毒,我想要我的命!”
“她剛回府她就燙傷了我,還有那日我去九華山采藥,姜蘅蕪三言兩語一挑撥,陛下就把我當成了刺客,我中了一箭,差點就死了,現在肩膀都還是疼的。”
“她還給我下毒,又推我下水,等她入宮得勢,更加不會放過我,這都是我的命,怪我得了姑母喜歡,她容不下我。”
王飛宇越聽越氣,“她居然這般大膽!一個女人而已,碾死她還不容易。”
“你就是太心善的,總是想些不痛不癢的主意,既然她要你的命,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公子想辦法弄死她,替你報仇!”
周慕箐故作害怕,“這……這真的能行嗎?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