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晚凝的膝蓋,據趙院正說恢復得不錯,為何至今未廢?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秋菱身子一僵,剛抬起的身子又軟軟地跪了回去,“娘娘恕罪!”
“并非是奴婢不盡心,實在是……實在是趙院正干預甚多,親自查驗藥材,時不時更改方子。”
“奴婢……奴婢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啊……求娘娘饒命!”
她把責任推給趙院正,合情合理。
白情柔雖心中惱火,但想起宋晚凝“失寵”期間,確實多是趙院正照料,便也信了七八分。
只罵了句“沒用的蠢貨”,并未深究,反而覺得秋菱膽小蠢笨,更易拿捏掌控。
戴秋菱跌跌撞撞退出去后,殿內重新安靜了下來。
白情柔盯著那盒藥膏,依舊遲疑。
沉思片刻,她開口吩咐:“知棋,拿著本宮的牌子,去請位太醫來。”
來的是位姓李的太醫,請了平安脈后,白情柔便順勢讓太醫查驗,并詢問是否適合孕期使用。
太醫仔細檢查后,回稟道:
“啟稟娘娘,此膏體中所含多為滋潤養護之材,藥性溫和,短期外用并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么?李太醫但說無妨。”白情柔的心提了起來。
“只是其中似乎添了一味極罕見的‘雪芷’,有輕微活血散瘀之效,于安胎略有不協,好在含量極微,偶爾一用應無大礙。”
“若娘娘實在不放心,可配合些安神靜氣的柏葉焚燒,其煙息有寧神之效,或可中和一二,更利保胎。”
李太醫說的頭頭是道,言辭懇切。
此番話半真半假。
雪芷確有此物,藥性也正如他所言,但秋菱并未在膏體中添加此物。
這番關于“中和”之說,乃是秋菱通過小于子的渠道,透露給這位好大居功的李太醫的。
白情柔不懂醫藥,只聽懂“短期無害”,心下大喜。
那點子因懷孕無法精心打扮的郁悶,和對容顏漸損陛下寵愛不再的恐懼,終究壓倒了最后一絲疑慮。
但思慮再三,白情柔開口道:
“讓善琴連續三日用于臉上,仔細留意有何反應。三日后,來回稟本宮結果。”
三日后,雪后初晴。
御書房內。
紫檀木棋枰前,宋時薇身姿挺拔,神色專注。
今日她穿了一身杏黃色柿子并如意紋宮裝,專門梳了個略顯活潑的墜馬髻,簪了兩支柿柿如意絨花金柄簪。
瞧著活潑喜慶,又不失充容氣度。
對面,秦衍執黑子,目光看似落在棋盤上,實則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落子聲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