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聲音在識海中都帶著顫抖,“為什么會這樣?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太像了!”
“不一樣。”謝緒凌的意識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上一次,是我的靈識受了重創,為了自保,才依附于你。但這一次,我的身體沒有大礙,靈識也是完整的。感覺……更像是被一種外力強行拉扯進來的。”
外力?
慕卿潯的腦海里瞬間閃過老者的話。
“這毒,是引子。”
“真正要命的東西,還在她身體里。”
難道,這個“真正要命的東西”,就是一種能強行剝離他人靈魂,并禁錮于此的詛咒或者契約?
“是皇帝。”謝緒凌的聲音在她的識海中響起,冰冷刺骨,“陳夫子的死,宮里太監的威脅,父親信中的警告……所有事情都指向他。他知道你體內的秘密,甚至可能……知道如何催動它。”
慕卿潯的心沉到了谷底。
皇帝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殺了她。或者說,殺了她只是最后的選擇。他真正想要的,是控制她,或者說,是控制她體內這個能化為“兵器”和“威脅”的秘密。
而現在,這個秘密被觸發了。它沒有直接傷害慕卿潯,卻用一種更陰險、更可怕的方式,將謝緒凌變成了人質。一個被關押在她身體里的靈魂人質。
只要慕卿潯還活著,謝緒凌的靈魂就無法歸位。
如果慕卿潯死了……謝緒凌的靈魂會怎么樣?是跟著一起消散,還是會變成無處可依的孤魂野鬼?
不敢想。這個后果,她連想都不敢想。
“我們現在怎么辦?”慕卿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伸手探了探謝緒凌的鼻息,平穩有力。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單純地“睡著了”。
“不能留在北境。”謝緒凌的思路清晰無比,“太監回去復命,我們的‘抗旨’之舉必然會激怒皇帝。他既然已經動用了這個手段,就說明他已經不耐煩了。接下來,派來的恐怕就不是傳旨的太監,而是真正的殺手,甚至是軍隊。”
“可是,你的身體怎么辦?我們總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慕卿潯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愛人,心如刀割。
“對外就宣稱,我因強行運功,舊傷復發,陷入昏迷,需要靜養。魏延他們會守好這里。”謝緒凌的意識頓了頓,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而你,必須立刻動身,去京城。”
“去京城?自投羅網嗎?”慕卿潯不解。現在京城就是龍潭虎穴,他們為什么還要主動跳進去?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地方。”謝緒凌解釋道,“這個‘引子’到底是什么,要如何解除,答案一定在皇宮里。我們留在北境,只能被動挨打。只有去了京城,攪亂這潭水,才有一線生機。”
慕卿潯沉默了。她知道謝緒凌說的是對的。可是,她要以什么身份去?鎮國夫人?一個剛剛抗旨不遵的鎮國夫人,一個人跑到京城去,這不等于是告訴皇帝,我們認慫了,快來拿捏我吧?
“你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了嗎?”謝緒凌的聲音在她的識海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
慕卿潯的身體一震。
國師。
那個神秘莫測,常年替皇帝在暗中行事,深居簡出,幾乎無人見過其真面目的年輕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