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朱家老宅閣樓內(nèi),萬籟俱寂。
張帆赤著脊背,盤膝坐在鋪開的青囊秘錄殘頁前。天窗泄下的月華,如水銀般淌在他身上。他依循古籍所載心法,緩緩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丹田處那股溫?zé)釟饬鳎鸪跞缬谓z,漸漸凝聚,化為一個微小的氣旋,沿著任督二脈,不疾不徐地游走。
他全神貫注,試圖將這股初生的力量導(dǎo)向更深邃的境界。
唰——
窗外一道黑影疾速掠過。
張帆雙目陡睜,右手已條件反射般握住了枕邊的銀針,動作迅捷無聲。門口,卻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朱琳清披著一件素色外衣,手中捧著一個青瓷藥盞,靜靜站在那里。她似乎并未被張帆瞬間的戒備驚擾。
“深更半夜,你來做什么?”張帆的嗓音因久未言語而略顯沙啞,手中的銀針未曾放下。
張帆沒想到平日里的冰冷總裁還能關(guān)心自己,也是沒想到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xiàn)的會是她。
“古法修煉,耗損氣血。”朱琳清走進(jìn)幾步,將藥盞輕輕放在閣樓中央的矮案上,“廚房燉了參湯,給你補(bǔ)補(bǔ)。”
她的視線落在他赤裸的后背,那里,幾道淡金色的紋路若隱若現(xiàn),如同活物般隨著他呼吸微微起伏。那是真氣在他體內(nèi)成功運(yùn)轉(zhuǎn)后留下的痕跡。
張帆的戒備松懈少許,卻未完全放下。“你對這些,似乎很了解。”
朱琳清不置可否,只道:“參湯趁熱。”
張帆有點(diǎn)不可置信,冰冷總裁竟然給自己燉湯。是不是和外界傳聞一樣,她只關(guān)心自己的修為和朱家的利益。
但是現(xiàn)在他管不了太多了,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說。
他重新閉上雙目,收斂心神。丹田處那團(tuán)溫?zé)釟饬髟谇嗄颐劁浶姆ǖ囊龑?dǎo)下,已凝聚成核桃般大小的氣旋。他嘗試著,小心翼翼地將這氣旋引入之前從未觸及的手三陰經(jīng)。
氣旋初入經(jīng)脈,一股尖銳的刺痛猛然從小臂內(nèi)部爆發(fā)!
“呃!”張帆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細(xì)密的汗珠。那痛感,并非鈍痛,而是如無數(shù)燒紅的細(xì)針,在他皮肉之下瘋狂攢動、穿刺,每一寸血肉都在戰(zhàn)栗。
他咬緊牙關(guān),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脊背上剛浮現(xiàn)的淡金色紋路也因此顯得更加清晰。
“通十二正經(jīng),洗四肢百骸,此為伐毛洗髓之始,痛楚難當(dāng),卻也必須。”朱琳清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平靜得沒有波瀾,仿佛早已預(yù)料到他的反應(yīng)。
她遞過來一塊浸透了藥液的棉布,一股濃烈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這是張家祖?zhèn)鞯耐腹歉啵芫徑馔锤校阈袣狻!?/p>
張帆沒有睜眼,只憑聲音和氣味辨別。他強(qiáng)忍劇痛,啞聲道:“張家祖?zhèn)鳎磕阍趺磿校俊彼浀茫约裔t(yī)館的藥方里,并沒有這種霸道的藥膏。
“有些東西,淵源頗深。”朱琳清的回答依舊簡短,沒有正面回應(yīng)他的疑問,“用與不用,在你。”
劇痛如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他的意志。他不再遲疑,接過棉布,將其按在了刺痛最劇烈的小臂處。
藥膏接觸皮膚的剎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感如同甘泉般滲入,那股瘋狂攢刺的痛感竟奇跡般地被壓制下去,化作一種可以忍受的酸脹。更讓他意外的是,先前滯澀的氣旋,在接觸到這股清涼之后,運(yùn)轉(zhuǎn)竟順暢了幾分,沿著經(jīng)脈推進(jìn)的速度也加快了。
“這藥膏……”張帆心中疑竇叢生。朱琳清這個女人,究竟還藏著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她對青囊秘錄,對他的修煉,甚至對他張家的過往,似乎都所知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