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的中央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日光燈管在電流不穩的狀態下,持續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慘白的光線將室內照得冰冷而壓抑。
張遠盯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財務報表,眉頭緊鎖,正思索著該如何利用七星返利系統,在房地產市場中尋找下一個投資機會。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到極致、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從隔壁工位傳來,打破了辦公室令人昏昏欲睡的寂靜。
他下意識地扭頭望去,只見何均整個人蜷縮在角落的工位里,脊背彎曲得像一張繃緊的弓,肩膀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在無聲地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何均的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映出幾行刺目的文字:“icu繳費通知:余額不足,請立即續費”。
那白色的字體在黑色背景的襯托下,像一把鋒利的刀,割著人的眼睛。
“老何,出什么事了?”張遠心中一緊,快步上前。
當他瞥見何均鎖屏界面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時,呼吸猛地一滯——那是上周還精神矍鑠,在公司樓下笑著給他們塞熱乎紅薯的何父,此刻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毫無生氣。
何均慌忙用袖口胡亂擦了把眼淚,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得厲害:“沒事,張哥,家里有點小事,不打緊的,你忙你的。”
然而,話音還未落,他的手機再次響起,催款電話里冰冷的機械女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何先生,您父親的手術費若今日再不繳清,我們將不得不暫停治療。
為了不影響患者的后續救治,請您盡快處理。。。。。。”
張遠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怒火和心疼交織著涌上心頭。
他想起三個月前,自己被前女友李雪卷款拋棄,又被房東毫不留情地趕出出租屋,身無分文、走投無路時,是何均在四下無人的樓梯間,偷偷塞給他五百塊錢。
那五百塊錢,是何均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摳出來的。
此刻,看著何均攥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張遠仿佛看到了當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絕望無助的自己。
“差多少?”張遠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何均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震驚和慌亂,他連連搖頭:“張哥,這。。。。。。這是我家的事,您別管。。。。。。您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我不能拖累你啊!”
“我問你差多少!”
張遠直接伸手奪過手機,當屏幕上“欠費28萬”的字樣映入眼簾時,他只覺得眼眶一陣發熱。
他二話不說,掏出黑卡,一把拉起癱坐在椅子上的何均,語氣堅定:“走,現在去醫院。
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行!”
何均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氣,死死拽住張遠的手腕,眼中滿是恐懼和擔憂,“張哥,你上個月連房租都交不起,哪來這么多錢?是不是借的高利貸?你別犯傻啊!要是借了高利貸,咱們這輩子都還不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為了我把自己搭進去!”
張遠看著這個與自己同甘共苦三年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笑出聲。
他調出手機銀行余額,將屏幕懟到何均面前,一連串的零在昏暗的辦公室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老何,還記得七星連珠那晚嗎?我走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