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的夢并沒有到此結束。
因為鄧婉還沒罵完。
“陳宴,你是不是把霜霜當替身了?你被你的白月光傷害了,你就來傷害霜霜是不是?”
“你有種就和霜霜說實話,欺騙女人的感情你算什么好漢!”
“你心思險惡,你算計她,誣陷她和人私通,玷污她的名聲,讓她被趕出家門,讓她只能給你當外室,她都沒罵過你一句。她掏心掏肺地對你,陳宴,你就不覺得心里有愧嗎?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霜霜說你是個好官,可你能對那么多人好,為什么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呢?她就是個女孩子啊。她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只有一個你,可是你為什么還要欺負她呢?”
“她會死的,陳宴。這么下去,她活不了幾年……”
鄧婉的話沒說完,因為陳宴掐住了她的脖子。
鄧婉的雙眼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眼珠突出,很是可怖。
可她沒有求饒,只是反扒著陳宴的手,死死瞪著他。
陳宴把鄧婉提離了地面,睨著她:“你咒她?”
鄧婉囁喏著唇角,只能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陳宴到底沒有掐死鄧婉,松了手,鄧婉癱在地上,咳個不停。
都這樣了,她還在不怕死地罵他:“陳宴,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禽獸不如,不得好死!”
陳宴睜眼時,鄧婉的辱罵和外頭的爆竹聲合在一起,震得他頭痛不已。
他復又閉上眼,想重新睡一場,做個喜慶點的夢。
然而怎么可能再睡得著,鄧婉那些話一句一句在他腦海中回蕩,越來越清晰。
她說葉緋霜是他的外室。
外、室。
連妾都不是,是外室。
李十三想貶妻為妾,被父親差點打斷腿,被同窗好友們鄙夷臭罵,可見這事多過分。
他竟然比李十三還過分。
“鄧婉說,是我害的。”陳宴望著床頂,喃喃自語,“我算計她、誣陷她。”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做過的那個夢——葉緋霜在冰天雪地被掃地出門,她無助地辯解、哀求、哭喊,可無濟于事,凄慘又可憐。
他害的。
竟然是他害的。
他知道自己前世對葉緋霜可能有諸多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么不好。
琉心在外頭問:“公子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