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正說話,側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官服,頭頂卻束著卯酉冠,長發及腰,仙風道骨的身形昂首走進室內。
這人鶴發童顏,一頭銀發光澤垂順,但面容看起來卻好像只到而立之年,刀削斧鑿一般的利落輪廓,皮膚緊致,眉眼英氣。虞夢鳶從未見過相貌反差如此大的人,一時看得怔住了。
“微臣李巽風拜見惠嬪娘娘。”聲音也是中氣十足,擲地朗朗。
來人施了一禮,虞夢鳶卻并未在這一禮中感受到絲毫敬重,反而如同小兒相呼般自然。她好像明白為啥這李監正立了這么大的功勞,卻不太受太后待見了。
“李監正著實仙風道骨,有三清風范。”管他青年還是老人,夸他準沒錯。
“哈哈,娘娘過譽了。微臣這白發來自天罰,我本俗人,并無什么仙風道骨。”因天罰導致白發,此等大事,李巽風說起來卻滿不在乎。
虞夢鳶挑了挑眉頭,并沒有追問天罰為何,只說:“臣妾聽聞李監正于大祁有穩固朝綱之功,還以為監正至少是圣人之年,沒想到竟是如此倜儻的青年才俊。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李巽風不置可否,隨意地在虞夢鳶對面撿了個太師椅坐下:“娘娘費盡心機,邀微臣到此一敘,肯定不僅僅只是想認識一下我這天罰之人吧。”
說話確實難聽,這樣的人還沒被砍頭,應該是有真本事的吧。虞夢鳶在心里吐槽。
“監正神機妙算,本宮今日來此,為的正是大祁的未來。”虞夢鳶正色道。
說到大祁,李巽風的神色終于正經了一些。目光銳利地仔細看向虞夢鳶。
“大祁的未來不可說,但是娘娘……似乎頗有些來歷……”李巽風目光灼灼。
虞夢鳶感覺自己好像被李巽風的目光看透了,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監正請自重,娘娘千金之軀,豈能如此無理。”書言感受到了虞夢鳶的窘迫,出言維護。
李巽風哂笑一聲,收回目光:“非此世間,輪回天定,娘娘倒是仙緣不淺。”
虞夢鳶心里咯噔一下,這李巽風的確是個有本事的,難道他已經看出來了?
“監正道法頗深,不知可認同天命不可違?”虞夢鳶試探地問。
“天道有常,但世事無常。娘娘想與天道相爭?”李巽風似乎對她產生了興趣。
“不敢,只是機緣巧合,窺得些許先機,不愿繼續蹉跎人生罷了。小女子勢單力薄,還望得到監正支持。”虞夢鳶降低姿態,起身行了個屈膝禮。
李巽風倒也知禮數,起身還禮,嘴上卻說:“天罰之人與改命之魄,倒是個有趣的組合。娘娘想讓微臣做什么?”
“仙長大能,近日可有關注皇室子嗣傳承之星象征兆?”虞夢鳶試探地問。淑妃的孩子雖逆天而孕,畢竟是一條生命,虞夢鳶也害怕草菅人命,所以想從李巽風這里得到一些支持。
李巽風聞言,掐指算了算,眉頭皺起:“宮內似乎確有妖邪之征,娘娘的意思是此征兆應在皇家子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