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幾天。林凡每日往返于“林氏一號”漁場,觀察著那片人工礁區生態的緩慢變化,同時進行著日常捕撈,生活充實而規律。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海風輕拂著海面,泛起層層漣漪。
林凡熟練地將船??吭谧约倚〈a頭,然后系好纜繩,準備開始搬運今天的漁獲。
正當他彎下腰,準備提起裝滿魚蝦的水桶時,一個略帶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
“凡子?是凡子吧?”
林凡聞聲抬起頭,目光落在岸上一個身影上。那是一個穿著略顯時髦的年輕人,年紀與他相仿,正站在那里,臉上掛著笑容,朝他揮手。林凡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驚喜。
“阿杰?”他脫口而出,聲音中帶著些許遲疑。
來人正是他的初中同學陳杰,家住鄰村。
初中畢業后,陳杰就沒有繼續讀書,而是早早地跑到縣里、市里打工去了。
林凡聽說他在外面混得還不錯,但由于各自忙碌,已經好幾年沒有怎么回過村里長待了。
陳杰笑著走下碼頭,步伐輕快,仿佛對這里的環境非常熟悉。
他走到林凡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著說道:“嘿!還真是你??!我剛去你們村找人,聽他們說你現在可是咱這片兒有名的趕海能手了,連船都置辦上了,真厲害??!”
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著回應道:“哪里哪里,就是混口飯吃而已?!彼贿呎f著,一邊將水桶提上碼頭,放在一旁。
林凡笑了笑,一邊搬著箱子一邊說:“啥能手,就是混口飯吃。你怎么有空回來了?”他心里有些奇怪,陳杰這種常年在外的人,突然回來還特意來找他?
“唉,城里待膩了,回來看看爹媽,歇段時間。”陳杰嘴上說著,眼睛卻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林凡船上的漁獲,看到那幾條品相不錯的黑鯛和石斑,眼神亮了一下,“嗬,收獲可以??!這黑鯛真肥!”
“還行,今天運氣不錯?!绷址埠?,將漁獲搬上岸。
陳杰很自然地遞過來一根煙,林凡擺手謝絕了。他自己點上,吸了一口,狀似隨意地說:“凡子,說實話,這次回來,也是想看看老家這邊有沒有啥機會。城里競爭大,累死累活也攢不下幾個錢。我看你這趕海,搞得挺紅火???”
林凡心里微微一動,面上卻不顯,只是忙著整理漁具:“辛苦錢罷了,靠天吃飯,風險也大?!?/p>
“謙虛了不是?”陳杰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我聽說,你不光是自己趕海,還在鎮上找了固定的老板收?價格比零賣給魚販子高不少吧?而且……我剛可聽人說了,你前陣子還搗鼓什么‘人工魚礁’?有想法??!”
林凡動作頓了一下。村里果然沒有秘密,他收購廢舊建材的事看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多數人當成笑話看,沒想到陳杰卻似乎從中聽出了點別的意味。
“瞎折騰,看看能不能引點魚過來,效果也就那樣。”林凡繼續保持低調。
陳杰卻像是找到了知音,話更多了:“這可不是瞎折騰!我在城里餐館打工的時候就知道,現在的人就講究個‘野生’、‘天然’!你要是真能搞出點名堂,養出點好東西,那價錢可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他環顧一下四周,聲音更低了:“凡子,有沒有想過搞大一點?比如,包個小海灣或者灘涂什么的?光靠自己一條船摸索,太慢了。要是能有塊自己的地方,正兒八經搞點生態養殖,那才叫長遠之計!”
林凡心中一震。
陳杰的話,恰好說中了他最近一直在思考和規劃的方向!但他面上依舊平靜:“包海?那得多少本錢?手續也麻煩得很??刹皇俏覀冞@種小打小鬧玩得起的。”
“事在人為嘛!”陳杰見林凡似乎有點興趣,更來勁了,“我外面跑了幾年,別的不說,認識的人還是有一些的,打聽打聽政策、跑跑門路還是可以的。你要是真有技術,能搞起來,資金方面……咱們可以再想辦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