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一把奪過通訊器,對著話筒低吼:“海魚!海魚!收到請回答!我是野狼!”
通訊器里只有一片死寂的電流聲。
“媽的!”魏征把通訊器狠狠摔在桌上,“他進的是哪個點?”
“三號倉庫。他偽裝成臨時搬運工,今天下午剛進去?!奔夹g警員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調出倉庫的平面圖,“我們的人在外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調動?!?/p>
“沒有異常?人他媽的都聯系不上了,這叫沒有異常?”魏征的火氣“噌”一下就躥了上來,他抓起外套,“我帶人沖進去!”
“不行?!被趄旈_口,制止了他。他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整個人都陷在陰影里,藥物的作用讓他連呼吸都帶著沉重的疲憊。
“不行?霍驍,那他媽是我們的兄弟!不是一個代號!”魏征的拳頭砸在金屬桌面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你又要說來不及?又要說這是陷阱?”
“是。這就是陷阱?!被趄敱犻_眼睛,里面是一片熬出來的血絲,卻清明得嚇人,“我們的人剛滲透進去,他就失聯了。清道夫在告訴我們,他掌控著一切。他知道我們在做什么,他在等著我們自亂陣腳,等著你帶人沖進去?!?/p>
“等著又怎么樣?沖進去,就算是個陷阱,老子也要把他連鍋端了!總比在這里眼睜睜看著兄弟出事強!”
“你沖進去,只會看到一個空倉庫,或者,一具尸體。”霍驍的每一個字都敲在魏征最焦躁的神經上,“清道夫要的,就是我們把所有警力都砸在一個廢棄的棋子上,然后他從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走下一步棋?!?/p>
“那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就在這兒干等著?”魏征一把揪住霍驍的衣領,咆哮道,“你告訴我,我們能干什么?你告訴我!”
霍驍沒有反抗,他任由魏征抓著他,整個人因為脫力而微微搖晃。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魏征,那種平靜,比任何激烈的言辭都更具穿透力?!暗?。”
“我等不了!”
“你必須等。”霍驍說,“現在沖進去,是拿更多兄弟的命去賭一個不可能的結果。給外圍小隊下令,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三號倉庫半步?!?/p>
魏征赤紅著雙眼與他對峙著,胸膛劇烈起伏。車廂里的其他警員連大氣都不敢出。過了漫長的十幾秒,魏征才松開手,狠狠一拳砸在車廂壁上?!叭绻t~出了事,霍驍,我他媽第一個不放過你。”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熬。指揮車里的沉默壓抑得讓人窒息。兩個小時后,外圍的監控小隊終于傳來消息。一輛沒有掛牌的冷鏈車,從三號倉庫的后門悄無聲息地駛出,避開了所有主干道,鉆進了復雜的城中村小路。
“跟上它!”魏征幾乎是吼出來的。
“跟丟了?!奔夹g警員的回答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對方對路線非常熟悉,利用高架橋下的監控死角,徹底消失了?!?/p>
“查那輛車!”
“是套牌車,原車牌屬于一輛已經報廢的灑水車?!?/p>
線索,又一次斷了。
就在所有人以為今夜又將是一個無眠的徒勞之夜時,市局總臺的報警電話響了。報警人是一個拾荒的老人,他說在城西廢棄食品廠的后院,發現一個還在運行的大型冷凍柜,里面好像鎖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