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凌川召來沈玨,問道:“弟兄們情況如何?”
“不少人出現(xiàn)暈船,好在之前按將軍要求準備了大量藥物,已讓后廚熬制好分發(fā)給弟兄們,服藥后,癥狀緩解了許多。”沈玨回稟。
凌川點頭,這個情況他早有預(yù)料。
北人多數(shù)善騎少乘船,而北系軍多為北方人,暈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也是他們需要克服的第一個難題。
“戰(zhàn)馬呢?”凌川又問。
“起初不少戰(zhàn)馬確實受驚,但控制及時,未出亂子!”沈玨回稟。
“一定要看好戰(zhàn)馬,開戰(zhàn)后那就是弟兄們的腿,千萬不能出差錯。還有,即便在船上,也不能放松警惕!”凌川叮囑。
“明白!”
次日黃昏,隊伍抵達東都,洛水也將在此地匯入黃河。
他們在此換乘大船,七八百人只需兩艘即可,大船更為平穩(wěn),船上各種補給和布置也更完善。
雖然一直行船,但每日都有情報傳來,有的來自東疆,有的來自唐巋然、紀天祿和柳衡這幾支軍團,確保凌川能隨時掌握東疆整體局勢。
這幾日,凌川得空便會在船頭盤腿打坐,任憑船下黃河咆哮,他的內(nèi)心卻平靜如水,絲毫不受影響。
這段時間,凌川修煉道藏的時間不多,但每次打坐后,對這部道門始經(jīng)的理解都會深刻幾分。這也使他對真氣的運用和招式的施展有了實質(zhì)提升。
第三日清晨,天蒙蒙亮。
凌川坐在船頭,身邊放著特意留下的一壇狼血,望著大船前進的方向。
不多時,楊鐵匠從船艙走出,依舊穿著那件青衫,除了從不離身的酒葫蘆外,肩上還挎著一個巴掌寬的木匣。
凌川見狀,已猜到他的來意。
大概是到了分別的時刻,畢竟楊鐵匠要去的白云城遠在長江的入海口,前方不遠就要分道揚鑣,回想這一路的經(jīng)歷,凌川心中感慨萬千。
見凌川面帶愁容,楊鐵匠連連擺手,粗獷的臉上露出灑脫的笑容:“別跟我玩淚灑離別那一套,老夫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這般煽情!”
此言一出,當場沖淡了離別的愁緒。凌川拍開封泥,給二人各倒一碗狼血酒,輕輕一碰。
“凌小子,江湖路遠,你我今日一別,此生多半再無相見之日,各自保重吧!”楊鐵匠說完,將碗中狼血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聽到這話,凌川心中沉重,但人生本就如此,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卻都是別人生命中的過客,沒有誰能真正相伴始終。
“楊老頭,我知道攔不住你去白云城,但你答應(yīng)我,無論輸贏,打完就回北疆。你的狼血我都給你留著呢!”凌川又給他倒了一碗酒,聲音有些但又。
“哈哈哈哈……”楊鐵匠爽朗大笑,笑聲混著浪潮,在河面上回蕩,“一旦放開手腳,就不是分勝負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