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技術支援中心的門,高柏龍正對著屏幕敲代碼。
聽見動靜他立刻起身,“孫主任,供應鏈安全巡檢剛完成。”
“異常數(shù)據(jù)那件事,報告我看了。說說處理過程。”
他沉穩(wěn)說道:“昨天下午四點十七分,防火墻第三次告警。我按流程切斷了外部服務器連接,保留了攻擊路徑日志。”
“為什么沒立即上報?”
“當時系統(tǒng)顯示數(shù)據(jù)吞吐量異常,但未觸及核心數(shù)據(jù)庫。”他調出監(jiān)控界面。
“我追蹤到偽裝的ip地址屬于境外跳板機,符合典型掃描特征。”
我拖動進度條查看操作記錄,隔離、備份、分析。每個時間戳都卡在標準流程節(jié)點上。這小子把《網(wǎng)絡安全事件處置手冊》每一頁都吃透了。
“判斷依據(jù)?”
他點開標紅的代碼段:“攻擊模式與上個月國安局培訓案例高度吻合。如果是真入侵,不會用這么明顯的跡象。”
我想起我第一次面對幽靈u盤時的手忙腳亂,現(xiàn)在的新人倒是沉穩(wěn)得多。
點開他提交的處置報告,最后一行標注著:建議增加供應鏈接口雙向認證機制。
“黃河電子那邊最近有動靜嗎?”我突然問。
高柏龍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們的新批次芯片今早到貨,質檢全程錄像。不過……”
他調出物流跟蹤圖,“運輸途中在鄭州中轉時出現(xiàn)兩小時信號延遲。”
我們同時沉默。這微小的異常可能只是基站切換,也可能是某個不該出現(xiàn)的信號干擾。
多少年來,這種如履薄冰的警惕早已刻進骨子里。
“通知保衛(wèi)處加密運輸路線。”我簽完電子批單,“下次遇到類似情況,可以啟動三級應急預案。”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您同意我修改預案的提議了?”
“不是同意。是讓你把這次處置過程補充進案例庫。明天上午十點,給新員工做培訓。”
我看見他手指在褲縫上蹭了蹭。這個哈軍工出來的高材生,每次緊張都會做這個小動作。
就像當年陳主任把涉密文件交給我時,我攥緊的衣角。
“孫主任……”他忽然站得筆直,“我能問問當年那起釣魚郵件事件嗎?檔案室只有部分記錄。”
那些被歲月塵封的驚心動魄,原來早已成為新人口中的傳奇。而曾經(jīng)的新人,現(xiàn)在成了被追問的見證者。
“等你能獨立設計反釣魚系統(tǒng)的時候。”屏幕上的防火墻日志正好滾到最新一條,全部風險指標已歸零。
“報告我批了。下次處置權限升到二級。”
他接過文件的指尖,就像接過接力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