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北峰航空廠史館新布置的展區(qū)前,高柏龍跟在我身后,這個剛從哈軍工畢業(yè)不久的博士,臉上還帶著一絲稚嫩與拘謹。
“孫主任,這些資料比我想象的豐富得多。”他沉聲說著,目光落在展板開頭那張泛黃的照片上。
那是北峰航空最早的前身,上世紀五十年代那個簡陋的裝配車間。
“這里的每一張照片背后,都是一場硬仗。”我指向、每一次錄入、每一次巡檢。這就是守望。”
高柏龍沿著名單慢慢看去,神情莊重。
“小高,你看這廠史館,記錄的不僅是導彈型號的演進,更是一代代北峰人精神的傳承。”我繼續(xù)說道。
“從手搖計算機到超級算力,從木板靶機到現代化靶場,條件在變,技術在變,但這份初心沒變。”
高柏龍轉過身,面向那面寫滿名字的墻,深深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孫主任。”他直起身,“能成為這守望者中的一員,是我的光榮。”
“說到守望者。”我指著名單上的一個名字,“認識這位嗎?”
“林工,負責了三十年文件歸檔。經他手的文件,從未出過差錯。”
高柏龍搖頭。
“有一次,一份關鍵圖紙在流轉中少了一頁,全廠都在翻箱倒柜地找。”
“是林工憑借記憶,想起可能夾在哪份文件里,果然找到了。”我說,“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工作,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
我們又看到“質量守門人”老周的故事。
他在檢驗崗位上一干就是四十年,退休時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守了四十年質量關,從沒放過一個不合格品出廠。”
高柏龍感嘆:“這就是把平凡工作做到極致。”
“對。”我點頭,“還有這位,保衛(wèi)科的老張。”
“有一次深夜巡查,他發(fā)現一個辦公室的電腦沒關,屏幕上顯示著未加密的圖紙。他立即按流程處理,避免了一次可能的泄密。”
走到展區(qū)中央,我停在一個特殊的展柜前。里面陳列著不同時期使用的工作證,從最早紙質的,到現在的智能射頻卡。
“這些工作證的主人,有的已經退休,有的還在崗位。”我說。
“他們可能素未謀面,但都在為同一個目標努力著。”
高柏龍仔細看著展柜:“這個設計很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