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夾起一點漆黑的藥渣,在指尖輕輕碾壓。
細膩,卻帶著一些不該有的粗糙感。
湊近鼻子聞一下,并沒有杏仁的苦味,也沒有烏頭的辛辣,更沒有鶴頂紅那般刺鼻的味道。
聞著就是普普通通的草藥,殺人于無形。
這叫潤物細無聲的殺人手法。
云芷把藥材渣子倒掉,臉上的悲痛都沒有,只剩下冰冷徹骨的冷意。
“王媽媽。”
她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王媽媽被這樣的寒氣驚到了,停止了哭泣,茫然抬起頭。
“讓張武進來吧。”
“遵命,小姐。”
不多時,護院統領高大的身軀就踏入室內,身上的鎧甲擦動間發出沙沙的響聲,單膝跪在地面上。
“小姐要吩咐什么呢?”
云芷沒有看著他,伸手從貼身衣物里夾層里取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塊通體黑沉的玉牌,入手溫潤,上面雕了一只浴火展翅鳳凰的圖案,紋飾十分復雜,透著幾分森嚴的威嚴感。
這是她的底牌,也是她的束縛。
“張武。”
“屬下在。”
“拿著這張令牌馬上去太醫院。”云芷把玉牌遞給他。
玉牌的溫度好像比她冰冷的手指更低一些。
“告訴他們,云家有請,命首席御醫李泰帶三位御醫立刻到府上。”
張武聞言身體一震,抬頭問:“小姐,可是…府外駐扎著禁軍,宮里還有死令,太醫院的人…”
“我去你就去。”云芷打斷他,每一個字都是清清楚楚的冰冷,“有了這玉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敢攔我的人,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出了事我一個人頂著。”
格殺勿論,這四個字砸在地面上,張武和王媽媽同時屏住了呼吸。
張武看著手中的鳳紋玉牌,沒有半點疑惑地向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小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