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之中,東宮之內,燭影搖曳。
蕭瞻將一道折子重重地摔在書案之上。
眉宇之間盡是壓抑的怒意。
”真是步步緊逼!”
他聲音低沉。
”今日朝會之上,攝政王之人又在漕運一事上大做文章,說什么新政擾民,要求暫緩施行,母后雖然沒有直接表明態度,卻也默許他們攻訐。”
云芷將一盞剛沏好的茶推到他的面前。
目光掃過桌上的折子,神色依舊平靜。
”殿下可知道,為何攝政王之人總能找到攻訐的由頭?”
”無非是他們在朝中經營多年,耳目眾多。”
云芷搖了搖頭。
”而且,我們始終在他們的棋盤上與他們對弈,京城是他們的根,朝堂是他們的場,我們在他們的主場之上與他們周旋,永遠是他們在攻我們在守。”
蕭瞻抬眼看向她:
”你的意思是?”
”跳出這個是非圈。”
云芷走到懸著的疆域圖前,指尖滑過北境綿延的山河。
”殿下可還記得上月北境軍報,突厥各部異動頻繁?”
”殿下自然記得,父皇為此憂心忡忡,連日召兵部議事。”
”這便是破局之機。”
云芷走到殿前,燭火在她眼里跳躍。
”殿下代父巡邊,一則為陛下分憂,盡孝心,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二則可借此機會接觸邊軍,了解軍務,三則--”
云芷微微一笑,目光凌厲。
”殿下此番出京,乃是跳出京城這個囚籠的最好機會,只要殿下不在京城,皇后娘娘與攝政王的各種手段便無從施展,而殿下在軍中立下的威望,將是日后最堅實的靠山。”
蕭瞻緩緩起身,踱步殿中。
眼中的光芒越發熾盛。
”不錯總不能一輩子在朝堂上和他們耗著,軍功,永遠是儲君最硬的底牌。”
”不僅如此。”
云芷又道。
”殿下離京之時,妾身自會穩住京中局勢,那些明槍暗箭,交由妾身來擋,待殿下帶著軍功回京,便是徹底翻身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