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賢則走在隊伍的中央,他換了一身干凈的雜役服,臉色依舊蒼白,
腳步有些虛浮,但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
他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做什么,他的存在,就是這支隊伍的定海神針。
幸存的四十多名雜役,沒人敢交頭接耳,甚至沒人敢抬頭直視潘小賢。
他們只是機(jī)械地、高效地搬運(yùn)著戰(zhàn)利品,像一群被馴化了的工蟻。
李二狗那具無頭的尸體,成了懸在他們每個人頭頂?shù)囊槐鸁o形利劍。
當(dāng)這支散發(fā)著沖天血?dú)獾年犖椋霈F(xiàn)在雜役院門口時,整個雜役院都轟動了。
東院、南院、北院,無數(shù)雜役從各自的狗窩里探出頭來,看著西院這群人,像是見了鬼。
“那……那是西院的人?他們不是去黑風(fēng)峽了嗎?”
“我的天,他們扛的是什么?那袋子里露出來的,好像是一柄斷掉的靈器飛劍!”
“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壯漢是誰?好可怕的煞氣!他真的是雜役?”
“潘管事……他竟然還活著!”
馬猴子也得到了消息,他第一時間沖了出來,當(dāng)他看到潘小賢安然無恙,
并且身后還跟著一支“滿載而歸”的隊伍時,他那張尖嘴猴腮的臉,瞬間就扭曲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風(fēng)峽是什么地方?那是出了名的絞肉機(jī),最近一場大戰(zhàn),據(jù)說連內(nèi)門精英弟子都隕落了好幾個。
他動用關(guān)系,把西院這塊最硬的骨頭塞過去,就是想讓他們?nèi)姼矝],尸骨無存。
可現(xiàn)在,他們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如此驚人的戰(zhàn)利品!
馬猴子的目光,貪婪地掃過那些鼓鼓囊囊的麻袋,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能嗅到,那里面有靈石的味道,有丹藥的味道,有法器的味道!那是足以讓他眼紅心跳的巨額財富!
“潘管事!”馬猴子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主動迎了上去,
“哎呀,潘管事吉人天相,我就知道,區(qū)區(qū)一個黑風(fēng)峽,肯定難不倒潘管事您啊!”
潘小賢停下腳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馬猴子后面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平靜,淡漠,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就像是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或者一具……冰冷的尸體。
馬猴子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后背的寒毛瞬間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