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歸途急奔,心懸靈植田
蘇墨往青牛村沖的時候,腳底板疼得鉆心——帆布鞋底早磨透了,磨出來的水泡破了,泥和血混在一塊兒粘在鞋底,每踩一步都跟踩在帶刺的碎石上似的,疼得他得咬著牙才敢往下落。
霧影算是甩后頭了,剛才扔出去的干抗熵草燒得霧絲冒了煙,可懷里剩的草沒幾根,那玩意兒指不定啥時候又追上來,他半點兒不敢松勁,攥著補天石碎片的手緊得發僵,碎片的金光透過滲血的布條,把掌紋上的血印子都映亮了。
“再快點,就快到了!”
他嘴里碎碎叨叨,眼前凈是阿禾的影子——前幾天在靈植田育苗,她蹲在那兒幫抗熵草除蟲,機械藤輕輕撥著草葉,額頭上的LED燈閃著暖乎乎的光,還跟他笑說“這草比上次長得壯實”。
現在那燈怕是快滅了,一想到這兒,蘇墨心里跟被人攥著擰似的,揪得慌,跑得更猛,風灌進嗓子里,又干又辣,嗆得他直咳嗽,眼淚都快出來了。
路早不是不周山的碎石坡了,變成青牛村外熟得不能再熟的土路,摻著些沒燒盡的稻草屑,踩上去“沙沙”響,可半點暖意沒有——泥土凍得邦硬,腳踩下去都彈不起來,只能硬邦邦地硌著。
空氣里的先天靈氣沒了,換成靈植田特有的濕潤氣,可這會兒那氣里混著股冰碴子味,吸進鼻子里涼得扎肺,蘇墨心里一沉:連空氣都凍住了,田里的苗怕是凍得更瓷實,阿禾還能撐住?
他抬眼望,遠處青牛村的屋頂蒙著層薄霜,灰撲撲的;再往前幾十步,靈植田的木圍欄隱約露出來——可邪門了,一點兒聲兒都沒有。沒聽見特警喊,也沒聽見機械藤撞得脆響,就連田埂上凍硬的草桿,風吹過都沒個動靜,靜得讓人后脖子發毛,渾身不得勁兒。
“咋這么靜?”蘇墨放慢腳步,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按說特警要是動手,早該有打斗聲,這么靜,是阿禾撐不住昏過去了?還是特警故意在這兒等他?他摸出褲兜里的終端,屏幕亮得刺眼,阿禾的生命信號還在跳,淡得跟根快斷的頭發絲似的,可沒斷——這讓他松了口氣,可緊接著心又揪緊:信號沒斷卻沒動靜,比聽見刀砍藤的聲音還嚇人。
他攥緊手腕上的電磁藤,淡藍色的電流滋滋跳著,手心里全是汗。手上的布條早滲滿了血,紅得發黑,碎片的金光比剛才暗了點——傷口滲血慢了,他趕緊用牙咬了下食指關節,把剛滲出來的血往碎片上抹,讓血浸得更透:這碎片不能暗,是阿禾的命,絕不能出岔子。
往前挪了幾十步,離圍欄更近了,能看見凍成冰雕的量子糾纏樹——樹身上的代碼還停在凍結的那會兒,白花花的霜掛在枝椏上,陽光一照,晃得人眼暈。蘇墨腳步放得更輕,貓著腰往圍欄邊蹭——得先看清情況,不能冒冒失失沖進去,萬一特警在這兒候著他,反倒把阿禾搭進去。
剛蹭到圍欄邊,腳下踢著個硬東西,“咚”地一聲輕響。低頭一看,是半截青銅機械藤——藤身上有眼熟的裂紋,還凝著點淡紅的能量液,凍在裂紋里,跟條干了的小紅線似的。是阿禾的!蘇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一撿,藤體冰得硌手,指尖都麻了,能量液早凝硬了,他摸了摸懷里的靈植研磨器——上次榨抗熵草汁,就是這藤幫他托著研磨器,省了不少勁,怎么就斷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趕緊用袖子抹了把臉: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阿禾還等著呢。
“阿禾……”他咬著牙,從圍欄的縫隙往田里瞅。冰雕樹旁邊,一道藍白像素點的身影背對著他——是靈能特警!量子刀垂在身側,藍光淡淡的,跟歇著似的;而特警腳邊,靠著冰雕樹蹲著個人——是阿禾!
蘇墨的心跳瞬間快得跟要蹦出來似的,眼睛死死盯著阿禾:她的機械藤只剩一條,還斷了半截,耷拉在凍硬的泥地上;額頭上的LED燈暗得只剩個小紅點,閃得慢悠悠的,弱得跟快滅的灶火似的;她低著頭,頭發散在臉前,遮住了表情,可肩膀微微抖著,每抖一下,沒斷的那半截藤就往冰雕樹上抵一下——是在忍疼,硬撐著呢。
“還好……還活著……”蘇墨松了口氣,剛想喊她名字,又趕緊捂住嘴——怕氣聲大了被特警聽見,他把身子往圍欄的木樁后縮了縮,木樁冰得跟塊鐵似的,貼在胳膊上,凍得發麻,可他顧不上。
他摸了摸懷里的解凍液瓶——瓶子沒灑,還溫著點,是剛才跑的時候揣在懷里焐的,瓶身上還沾著點抗熵草的碎葉。現在只要繞到冰雕樹那邊,把碎片按在樹身上,再潑上解凍液,應該能解開基因鎖……可剛想挪腳,腦子里突然空了——靈植基礎配合技的步驟咋想不起來了?上次在不周山巨石旁簽到來的記憶,這會兒跟糊了層泥似的,啥都記不清!
第63章歸途急奔,心懸靈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