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男朋友”三個字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地捅入江予奪心口。
那一瞬,他甚至能聽見血肉被割開的聲音。
“?。∥椅沂遣皇钦f錯了什么?”
護士回想起江予奪那句“老婆”,后知后覺捂住嘴巴,悻悻轉身離開。
江予奪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擊中,踉蹌著后退兩步,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嚨深處,酸澀發脹,幾乎讓他窒息。
五年,慕蘭對他的心意他再清楚不過,她眼里怎么容得下別的男人?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不對。
江予奪失魂落魄地回到那個曾經的家。
屋內的一切如舊,唯獨所有屬于慕蘭的痕跡,都被抽離的干干凈凈。
他曾送她的珠寶,禮服,腕表,所有他以為能彌補虧欠的昂貴禮物,都原封不動地躺在它原來的位置。
就仿佛她從未存在過,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
他像個游魂,悵然若失地在偌大的別墅里踱步。
回憶卻不放過他,那些她曾陪他艱難度過的歲月爭先恐后地涌來。
他想起了那間漏雨的出租屋,她興沖沖地將掉皮的墻壁刷成淺粉色,在陽臺那道裂了縫的小窗上,永遠都插著一朵新鮮的向日葵。
“予奪,這里從此就是我們的家啦?!?/p>
她坐在吱呀作響的二手餐桌前,眼睛亮晶晶地,掰著手指跟他算:“予奪,我今天擺攤又賺了不少,家里你就放心交給我,生活費我只需要留一千塊,剩下的錢,你全都拿去用,盡管去闖?!?/p>
在他創業屢屢受挫,被現實折磨得幾乎崩潰的深夜,她為了逗他笑,披上洗得發白的床單,為他唱那首的《霸王別姬》。
“虞姬,你可有悔?”
“妾隨大王,生死~無悔。”
“不行,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往日的甜,此刻都化作穿腸的毒藥,幾乎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