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擊未能成功,我再次將全身力量灌注于刀柄,奮力下壓。
可那股阻力越來越大,紅蓮刃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卡住,根本刺不進去。黑紋翻卷著纏住刀身,越收越緊,我的雙臂開始發抖,指尖發麻。七根黑氣柱瘋狂旋轉,天空中的七雙紅眼重新亮起,冷冷地盯著我。
“你晚了。”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是嘲笑,是宣判。
我咬牙,還想再試一次,可胸口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炸開。一股熱流從左肩沖向右手,另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直灌腳底。兩股力量在我體內對撞,經脈像被撕裂一樣疼。
紅蓮刃突然發出一聲輕鳴,刀身上的紋路暗了下來。
我低頭看它,發現刀柄開始發燙,不是從前那種熟悉的溫熱,而是灼燒皮膚的痛感。我下意識松手,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插進焦土里,只露出半截刀身。
這不是失控。
這是分離。
紅蓮刃的力量不再與我共鳴,神魔變的血氣也不再聽我調動。它們原本是一體的,一個焚世,一個破敵,現在卻像兩條逆流而行的河,把我這具身體當成戰場。
我跪在地上,喉嚨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地上那灘血剛落地,就冒起了白煙。我的血在和陣法對抗,可我已經撐不住了。
頭頂上傳來低沉的嗡鳴,七道黑影從柱頂脫離,化作長鏈般的黑氣朝我射來。我沒有抬頭,但能感覺到它們的速度比剛才快得多。
他們發現了我的異常。
七條鎖鏈分襲四肢、雙肩、脖頸,每一根都帶著不同的壓迫感。最前面那條漆黑如墨,靠近時耳邊響起怒吼聲,像是無數人在同時咆哮。那是暴怒之鏈,專攻心神。
我向右一滾,避開脖頸要害,但左肩還是被擦到。那一瞬間,腦子里空了一下,連宋君婉最后說的話都變得模糊不清。
不能忘。
我記得她站在陣中央,骨傘碎了,手插進胸口,血順著指縫流下來。她看著我,說:“你一定要成功。”
我掐了自己的大腿,用力到皮肉發紫。疼痛讓我清醒了一瞬。
我還記得。
我撐著地面站起來,左手按住右臂,那里有一片鱗狀痕跡正在褪色。以前每次催動神魔變,這片鱗都會發紅發燙,現在它只是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像一塊死肉。
紅蓮刃還插在遠處,離我有五步遠。
五步,我現在走不過去。
七條鎖鏈在空中盤旋,重新調整位置。它們不再急著攻擊,而是緩緩逼近,像是在等我徹底崩潰。
我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盡了我的力氣,現在功法反噬,戰力折損,我連站穩都很吃力。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我已經是案板上的魚。
可我不是沒打過絕仗。
我在現代被人甩過簡歷,在公司加過通宵的班,在出租屋里啃過冷饅頭。那時候我也覺得自己不行,最后還不是一天天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