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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姍姍來遲。
嚴澈被推進急診室時,意識已經在模糊的邊緣。
腿骨斷裂處,隨著醫生的每一次觸碰,都幾乎讓他痛得昏厥。
冷汗早已浸透他的衣衫,他死死攥緊手心,意識恍惚中回到了從前。
南城軍區大院,沙地操場,一群半大的孩子追逐瘋跑。
龍霄云是最不合群的那個,她總是獨自在角落,一絲不茍地打著軍體拳,背影挺拔如小白楊,孤傲又清冷。
小小的嚴澈就站在不遠處,在她收勢時用力鼓掌,哪怕換來的永遠是她漠然的一瞥。
他總聽大人們說:“生女當如龍霄云,不輸男兒巾幗眉。”
后來她果然年紀輕輕就破格成為第一位女師長,帶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當代女武神花木蘭”的名號響徹四方。
他是她的跟屁蟲,從小就是。
即便她看他的眼神,和看旁人并沒什么不同,一樣的冷冽,沒什么溫度。
直到那次聯合任務,他的爸爸為救龍霄云的父親,英勇犧牲。
龍家從此待他如親生兒子,他更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小尾巴”。
幾年后,龍父做主,讓龍霄云嫁給他。
她沒有反對,只提了兩個要求。
“第一,你必須入贅龍家。”
“第二,我的夢想是保家衛國,無論如何不會把重心放在感情上,龍家欠你的,我用名分還,但愛情,我給不了。”
能娶了她,是他卑微了十幾年的夢想。
即便如此,他也心甘情愿,他總相信只要做好丈夫的本分,先婚后愛,他能等得到那抹溫情。
可如今他等來了什么?
這塊冷硬的石頭,他捧在手心,捂在胸口,暖了六年,卻始終暖不熱分毫。
而那個叫齊衡的男人,出現不過短短幾個月,就讓她甘愿拋棄視為生命的榮耀。
甚至矢口否認他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