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明理,小的們就放心了。您放心,等過了這段艱難日子,手頭寬裕了,一定第一時間把例銀給您送來!”
“好。”沈青凰點了點頭,竟是真的信了。
她話鋒呈一轉,問道:“對了,錢管事,我記得你家里的兒子,今年該有十八了吧?似乎正在京中的濟世堂里當學徒?”
錢管事一怔,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恭敬地答道:“是,犬子愚鈍,勞世子妃掛心了。”
沈青凰又看向另一個姓周的管事:“周管事,你女兒上月出嫁,嫁的是城西布莊的趙家二公子,我說得可對?”
周管事臉色微變,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是。”
沈青凰的目光,慢悠悠地,從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將他們家中的情況,一樁樁,一件件,不疾不徐地說了出來。
她說得越是詳細,那些管事們的臉色就越是蒼白,額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們忽然意識到一個極其可怕的事實。
這位看著年紀輕輕,不問世事的世子妃,竟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們的底細,查了個一清二楚!
這哪里是閑話家常?
這分明是敲山震虎!
“行了,”沈青凰似乎說得乏了,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
“既然府里進項艱難,各位也都不容易。都回去吧,好生當差,別辜負了主家的信任。”
她的語氣,依舊是那般溫和。
眾人摸不準這位世子妃是什么意思,但也再不敢多言,一個個噤若寒蟬,行禮告退。
待他們走后,云珠才急道:“世子妃!您就這么放他們走了?他們分明是串通好了,故意刁難您啊!要是銀子再不上繳,不出半月,府里就要揭不開鍋了!”
國公府上下幾百口人,每日的吃穿用度,人情往來,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光靠庫房里那點存銀,根本撐不了多久!
“我當然知道。”沈青凰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
“跟他們吵鬧,是最愚蠢的做法。他們巴不得我鬧起來,好將事情捅到二叔三叔那里去,給我扣一個不敬長輩、無能持家的帽子。”
“那……那我們怎么辦?”云珠是真的急了。
沈青凰走到窗邊,看著院中那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聲音冷靜得可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回頭,對云珠吩咐道:“去,將我陪嫁的箱籠里,那只紫檀木的盒子取來。”
云珠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照辦。
盒子里,是沈青凰重生以來,靠著盤活鋪面,以及她前世的經驗,悄悄攢下的小金庫。有銀票,有地契,還有幾家收益頗豐的私產。
這是她的底牌,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后路。
“從今日起,府中的開銷,先從這里面支取。”她將盒子交給云珠。
“記住,做得隱秘些,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云珠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