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凰冷眼旁觀。
她知道,沈玉姝這步棋,走得險,卻也毒。
母憑子貴。
無論沈玉姝犯下何等大錯,只要她肚子里真有陸家的種,陸家,尤其是看重子嗣香火的周氏,就絕不可能讓她流落在外,更不可能讓她帶著陸家的骨血改嫁。
這和離書,今日是寫下了。
可明日,為了那個“未出世的孫兒”,周氏怕是會親自上門,將沈玉姝再“請”回陸家。
好一招以退為進,破釜沉舟。
沈玉姝,倒是比前世長進了些。
可惜,眼界依舊那么窄。
她以為一個孩子就能綁住陸寒琛,卻不知對陸寒琛這種男人而言,任何能威脅到他前程與臉面的東西,哪怕是親生骨肉,也只會是他的絆腳石。
這場鬧劇,都鬧到別人家來了,恐怕還遠未結(jié)束。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二房的裴明軒眼珠一轉(zhuǎn),覺得時機到了。
國公府大房此刻正是一團亂麻!
裴晏清病體初愈,根基未穩(wěn);沈青凰剛嫁進來,就卷入了與前未婚夫、假千金妹妹的倫理丑聞中。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他清了清嗓子,從席間站起,臉上帶著一副“為家族計”的沉痛表情,對上首的老太君和國公爺一揖到底。
“老太君,大哥,大嫂!侄兒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聲音洪亮,刻意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陸家的丑事上拉了回來。
老國公眉頭微皺:“明軒,有話直說。”
裴明軒立刻接口,痛心疾首道:“大哥常年鎮(zhèn)守邊關(guān),為國盡忠,府中產(chǎn)業(yè)向來由大嫂打理。如今大嫂年邁,世子爺又……又大病初愈,不宜操勞。而世子妃……”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沈青凰,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輕慢與質(zhì)疑。
“世子妃雖是沈家貴女,但畢竟年輕,剛過門便要接手國公府如此龐大的家業(y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更何況,如今府里家外,閑言碎語不斷,世子妃怕是更要分心處理家事,哪還有精力去管那些鋪子、莊子、田產(chǎn)?”
這話說得“體貼”,實則句句誅心。
不僅暗示沈青凰德不配位、能力不足,還將她與沈玉姝的糾葛,上升到了影響國公府運作的層面。
幾個旁支的族人立刻開始竊竊私語,點頭附和。
“明軒說得有理啊,世子妃畢竟太年輕了。”
“是啊,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可不是兒戲,萬一打理不善,那可是動搖根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