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的夜,比國公府要沉悶得多。
沈玉姝回到房中,將自己關了起來。
此刻她正跪坐在燈下,親手為一件玄色軟甲收著最后的針腳。
那針尖在燭火下閃著寒光,一如她此刻眼底淬著的冰。
國公府的奇恥大辱,像一根毒刺,日夜扎在她心頭。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痛楚。
巨大的屈辱和后怕,讓她幾乎發狂。
她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
憑什么她一個重生者,手握未來的先機,卻要被沈青凰那個賤人如此踐踏!
不行,她一定要報復回來!
沈青凰有國公府做靠山,她動不了。
但她有陸寒??!
她知道陸寒琛未來的成就!
只要她幫著陸寒琛立下潑天軍功,讓他盡快封侯拜將,權傾朝野,到那時,區區一個病秧子世子和他的國公府,又算得了什么?
她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暫時的。
沈青凰有裴晏清,有國公府。
而她,有陸寒琛,有……未來。
沈玉姝擦干眼淚,眼中重新燃起怨毒的火焰。
她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南疆的輿圖。
她的記憶中,很快,南疆就會有一場大亂,而那,正是陸寒琛一飛沖天的絕佳機會!
……
“夫人,夜深了,該歇息了?!毙母寡诀弑毯圯p手輕腳地走進來,端上一碗安神湯。
沈玉姝頭也未抬,聲音冷得像冰:“不必。你派去打點兵部那個王主事的人,回來了嗎?”
碧痕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道:“回夫人,人已經回來了。王主事收了咱們送去的五百兩銀票,嘴上說著不敢保證,但答應會在兵部尚書面前,為……為大人美言幾句,爭取南疆平叛的領兵之權。”
“美言幾句?”沈玉姝冷笑一聲,將針用力扎進軟甲,仿佛扎在沈青凰的心上,“光靠美言有什么用?京中盯著這個位置的虎狼,不知凡幾!要想讓寒琛脫穎而出,必須要有萬全的把握?!?/p>
她放下針線,抬起那張因嫉恨而略顯扭曲的俏臉,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算計。
“碧痕,你過來。”
碧痕連忙湊上前去。
“你去找個字跡模仿得最好的人,再尋一個機靈可靠的心腹?!鄙蛴矜瓑旱土寺曇?,一字一句都透著陰狠,“讓他即刻出京,繞道去往南疆邊境。我要你,給我偽造一份‘邊境叛軍內部不和,首領之間為爭權奪利,已生嫌隙’的假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