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出了朱雀大街,周烈就聽車廂傳出低喝:“先去琵琶巷!”
周烈趕緊掉轉(zhuǎn)馬頭,卻與迎頭過來的馬車差點撞上。
“怎么回事,這路本來就窄,若馬驚了,傷了人怎么辦?”
周烈冷汗直冒,趕緊跳下馬車賠不是:“兄弟,對不住了,我們是周國公府上的,事出緊急臨時調(diào)個頭,抱歉了,抱歉了。”
周修廉在車廂里被晃了一下,聽著周烈道歉的聲音,也只不過是兩輛馬車差點剮蹭了,他忍著火氣把信收好,豎起耳朵聽著。
“再大的急事也沒有你這樣駕馬車的,我們姑娘今日可是要去赴重要的宴席,出差子的話任誰都擔不起?!?/p>
周烈道歉的時候,就注意到說話之人身后的馬車,四角鳳檐下都掛著一串三個的金色鈴鐺,風吹鈴鐺響,且上面一轉(zhuǎn)而過的正是金藥坊三個字。
他直罵自己該死,剛想開口再次道歉,對面馬車里傳出女子聲音:“云昭,算了,既然沒有損失,讓周國公府上先過就是?!?/p>
云昭讓出身前路,對周烈揮了揮手道:“以后精神著些,走吧!”
周烈趕緊謝過之后,還沒等轉(zhuǎn)身,周修廉一挑車簾下了馬車。
他眼見一青衣男子目光灼灼,身材結(jié)實得仿佛要撐破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他提袖行了禮,眼光瞧著對面馬車上道:“在下林州刺史周修廉,敢問對面可是金藥坊的金老板?”
云昭心里冷笑,等你出門還真是不好遇。
“原來是刺史大人,我坊前些日開業(yè),我們姑娘特給周府送去帖子,想必周國公和大人都過于繁忙,這才并沒見到?!?/p>
周修廉只當云昭是個看家護院的下人,雖然不屑于和他對話,但總不能去直接挑了車簾子。
他似是沒聽見般依舊對著馬車道:“金老板,既然今日有要事,那本刺史就不叨擾了,改日定送了拜帖,登門拜訪就是。”
周修廉轉(zhuǎn)身上了馬車,示意周烈這就走。
他們相遇的巷子雖然不是繁華路段,好在人流稀少,但也不好堵住太長時間,兩車相錯之際,周修廉透過挑起的車簾,竟見對面馬車里的女人同樣正朝他望過來。
一雙美目盯著他,滿眼盈盈。
女子對他微點下頜之際,金藥坊的馬車就淡出了周修廉的視線。
周修廉出神了好一陣,這才重新坐好。
他感嘆,人世間的女子還真有不食人間煙火模樣的,那聲音雖然聽著軟綿綿的,卻如流水般婉轉(zhuǎn),這外邦女子不都是野蠻人的后裔,自然都是性子野的,怎能有這等尤物?
周修廉也說不出是哪里有些不對,那睨向他的眼神,清澈得如一汪秋水。。
兩輛馬車相悖而去,只是各自走向的前方一個是光明,一個卻是無邊的黑暗。
葉離飛的那封信,并沒有給周修廉帶來驚喜,反而他覺得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他的馬車進了琵琶巷,不僅葉離飛開心,得了消息的程凌霜也甚是欣喜。
私宅東房,葉離飛躺在床上臉色極差,為了能借種生子,她每日都要去尚九養(yǎng)傷的客房三次,陸婆子的藥也下的很猛,導致最后尚九兩腿間的那物再也沒了反應,葉離飛這才罷休。
可她畢竟還是個未及篳的少女,縱容過度也耗了不少的氣血,可這些都還只是前菜,葉離飛這一月之間都是在恐慌中度過的。
她就如得了重病,整日臥床,看見林氏也是問相同的話,“這都多少天了?這都多少天了?我這肚子怎么還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