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榮把爛攤子都扔給了周夫人,自己陪著周貴妃回了皇宮,當(dāng)務(wù)之急自然是要共商權(quán)宜之計。
而程凌霜大咧咧地占了玉軒苑,她之前派閔征找人賄賂了周府里的小廝,對周府布局早就了如指掌。
玉軒苑本是周夫人的花園別苑,幽靜且風(fēng)景極好,在周府里位置也算方便出入。
程凌霜褪去了喜服換回常服,她端坐在書案后,見周修廉衣冠不整的進來,心里冷笑。
“周修廉,你我心知肚明,這樁婚事,是陛下硬塞給本郡主的。”
她的聲音發(fā)脆,仿若有千鈞之力:“我父賢北王與你父周國公的聯(lián)盟,自有他們?nèi)ゾS系,你我就不必牽扯其中。”
她將一份早已擬好的文書推到周修廉面前,雪白的紙,墨黑的字,周修廉根本無暇看清上面的字,但卻仿佛看見了兩個大大的恥辱二字,展現(xiàn)在自己面前。
“簽了它,從今往后,你住你的倚梅苑,我守我的玉軒苑,你周修廉,永遠不許踏入我的房門半步,更不許有任何夫妻之實。”
“在外,你我還是陛下賜婚的‘恩愛夫妻’,在內(nèi)自當(dāng)形同陌路。”
周修廉氣得渾身發(fā)抖:“程凌霜!你別欺人太甚!這是抗旨!陛下賜婚…”
“陛下賜婚,可沒賜你我必須同床共枕,生兒育女不是。”
程凌霜冷冷打斷,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誚:“至于抗旨的罪名。哼!周修廉,你私藏葉氏反賊家眷,還弄大了人家的肚子,這個罪名夠不夠誅你周家九族?”
“你可以再看看院子里的人,將來她會一直住在賢北王府的地牢里,也算本郡主對得起你那個小妾了。”
此刻,被五花大綁的林氏正坐在其中一頂彩禮轎子里,紅梅的口中,這位葉家主母才是最壞的那一個。
只需稍稍用刑,程凌霜就得到了林氏的認(rèn)罪書,不怕周修廉不妥協(xié)。
周修廉把眼神移回到程凌霜默然淡定的臉上,他明白程凌霜已經(jīng)捏住了他的七寸!
葉氏母女的身份一旦暴露,周家頃刻間就是滅頂之災(zāi)。
既然程凌霜在喜宴上沒挑明葉離飛的身份,那他就不是完全輸了。
在程凌霜的注視下,周修廉直愣愣地盯著桌面上那張紙,最終抓起筆,在寫好的契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似乎聽到尊嚴(yán)碎裂的聲音。
他扔下筆,眼神如毒蛇的芯子掃在程凌霜的臉上。
“契書已簽,還望郡主信守承諾,那位夫人你可以帶走,可你身后的賤婢,不如還是讓她去伺候新入門的小妾可好?”
紅梅下意識地朝程凌霜的身后躲,不管是周修廉還是程凌霜,紅梅的心底恐懼都抵不住葉婉瑜蓋在她腦門上的毒印。
程凌霜嘴角輕蔑一笑:“本郡主已經(jīng)大度地許你一個小妾,夫君何故這么小氣,一個丫鬟還要來搶。”
“夜深了,夫君快回喜房去吧!冷落了美人可是罪過。”
周修廉牙關(guān)緊咬,恨不得馬上撕碎眼前之人:“這就不勞郡主操心,您還是想著如何和圣上解釋吧!”
他拂袖而去,已然開始在心中籌劃要如何除掉程凌霜了,擋他厚祿者,絕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