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雙眼好像有能洞穿一切的能力,他緊緊盯著姬荷,不錯過她臉上的任意一個微小表情。
喜歡自己的夫兄,尤其是那個人還是胥珩的時候,事情就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面對靖王幾乎是篤定的問題,姬荷沒有表露出他想象中的惶恐,而是靜靜看著靖王。
姬荷聲音很輕,也很沙啞,“王爺,您說笑了,夫兄是如天神一般尊貴的人物,豈是我這種人可以肖想的?”
因為她的表現太過平靜,在一瞬間,靖王甚至以為自己誤會了姬荷。
靖王皺眉,“是么……這么驚世駭俗的一件事,竟然是假的?”
姬荷閉上眼,一副很疲憊的模樣,半晌,她睜開眼,發現靖王還盯著自己,她壓下心里的厭煩,對他施以溫和一笑。
姬荷在問他,還坐在這里做什么?不知道男女有隔么?
靖王笑了,像是讀懂了她笑容里的意思,“胥二夫人真是一個妙人,困在胥家做一個寡婦真是可惜了,本王好像問過二夫人考不考慮改嫁,二夫人不妨再想想這個問題?”
姬荷閉了閉眼,“王爺說笑了。”
說完,姬荷便再沒有睜開眼。
靖王還在喋喋不休,似乎逗弄姬荷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胥二夫人不怕本王對你做什么?你就不好奇胥珩什么時候來接你?”
姬荷一概不答,呼吸清淺,似乎是睡著了。
靖王說了一會兒,也覺得沒趣,便離開了。
等他走后,姬荷睜開了眼,她費力地想抬手,卻發現身體乏得厲害,還很疼,看來冬日落水還是留下病根了。
姬荷無聲地嘆了口氣,算了,靖王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對她做什么的樣子,她還是安心等著胥珩來接吧。
另一邊,皇宮。
錢貴妃一臉害怕地躲在明新帝身后,“陛下,臣妾已經說了很多遍了,胥二夫人說自己第一次進宮,臣妾就讓姜姑姑帶著胥二夫人去御花園里面逛逛,誰知姜姑姑一轉身,胥二夫人就不見了,應該就是落水了吧,畢竟水上有這么大一個窟窿在呢。”
錢貴妃心里也納悶,姬荷的尸體應該會很快被人發現才對,但現在湖里已經撈了三遍了,連姬荷的影子都沒找到,莫非真讓那個女人跑了?但就算是跑了,宮內防守這樣嚴格,也該有人發現才對,真是奇了怪了……
明新帝護著錢貴妃,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對沉著一張臉的胥珩,“冬日湖水結冰,二夫人又穿著厚重的冬衣,說不定再等等,侍衛就能把二夫人撈上來了……”
說話間,明新帝看著胥珩的臉色越來越沉,他很懂自己的這位重臣,越是憤怒,越是沉默。
明新帝很識趣地沒有再說。
胥珩裹著玄色鶴氅,冷冷看著錢貴妃,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一樣,“姬氏是臣弟的遺孀,還請貴妃娘娘將知道的一切都如實交代。”
錢貴妃不滿地扯了扯明新帝的胳膊,“陛下,臣妾真的沒什么可說的了!”
明新帝也不敢和胥珩這么硬著來,他小聲對錢貴妃,“你將人請進宮,現在出了事你自然要解釋一下,別惹怒胥珩。”
錢貴妃心中暗道,只要她不認,就沒有人知道姬荷是被她丟進湖里的,她對胥珩,一副自己才是受害人的模樣,“胥首輔,本宮知道你憂心胥二夫人,但本宮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而且胥二夫人與令弟鶼鰈情深,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測,他們二人還能在地下團聚呢……”
胥珩銳利的目光掃向錢貴妃,錢貴妃頓時打了個寒顫,心中不滿至極,明新帝還在這里,這個胥珩竟然這么大膽,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
錢貴妃聲音也冷了下來,她傲然道:“本宮腹中的皇子累了,本宮就先告辭了。”
她轉身要走,但是下一刻,原本安靜立在殿內的侍衛將她攔住。
胥珩的聲音幽幽,“話說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