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激動得滿臉通紅,對著聞訊趕來的宋興華就要敬禮,被宋興華攔住了。
“宋團長!大恩不言謝!我代表遼縣獨立營全體官兵,謝謝您!謝謝新二團!有了這些,小鬼子再敢來犯,老子一定崩掉他滿嘴牙!”
宋興華拍拍他的肩膀:“都是打鬼子,分什么你的我的。獨立營新組建,困難我知道。這些裝備,希望能幫你們盡快形成戰斗力。”
中午,宋興華特意讓炊事班加了菜,招待獨立營吃飯。席間,他對周大虎說:“周營長,新二團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可能要離開遼縣一段時間。到時候,遼縣父老鄉親的安全,可就托付給你們獨立營了。”
周大虎啪地站直,碗里的菜湯都灑了出來,斬釘截鐵道:“團長放心!我周大虎就是遼縣生遼縣長大的!只要獨立營還有一個人在,就絕不讓鄉親們受禍害!你們在前頭放心打,老家,有我們!”
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送走千恩萬謝、裝備煥然一新的獨立營,宋興華回到團部,立刻將意識沉入系統。
【全景地圖】,半徑九十公里的立體影像瞬間在腦海中展開。他心念一動,視野急速拉近,聚焦到管頭據點周邊。
參戰各部隊已如計劃般,悄然蟄伏于密林、山坳之間。防空反坦克連的高射炮和重機槍指向天空,防備可能出現的日軍飛機。山炮連、師直屬炮營的重炮均已卸車,在精心選擇的陣地上進行最后的偽裝和固定,粗壯的炮管在林木掩映下調整著俯仰角。負責合圍的步兵連戰士們,趴在冰冷的山石草叢后,刺刀出鞘,槍口對著山下那片死寂的據點建筑群,眼神灼熱,呼吸都壓抑著,只等那雷霆一擊的命令。
整個包圍圈,如同張開的死亡之網,悄無聲息,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殺機。
而網中的獵物,顯然已經嗅到了末日的氣息。
管頭據點里,亂象已生。前幾天的炮火偵察,雖未造成太大傷亡,但那精準而狂暴的火力,早已將恐懼的毒刺深深扎進每一個守軍心里。都是老兵油子,誰還看不出八路這回是動了真格,要一口吞下他們?
偽軍們聚在角落里,交頭接耳,臉色慘白,眼神閃爍不定。
“媽的,看見前幾天那炮了嗎?比咱見過的所有炮都狠!這還打個屁!”“電話也打不通了,肯定被掐了!八路軍這是要甕中捉鱉!”“跑吧?再不跑,等會兒炮彈落下來,全得埋這兒!”“跑?往哪跑?沒看見外面林子影影綽綽都是人?鬼子能讓你跑?第一個槍斃你!”“那怎么辦?等死嗎?!”
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幾個偽軍軍官湊在一起,冷汗直流,同樣沒了主意。有人偷偷望向懸崖暗堡方向,指望那里的皇軍能有什么辦法,卻發現暗堡那邊的射擊孔后,日軍士兵的臉色同樣難看。
懸崖暗堡內,氣氛更加壓抑。電話線被剪斷前,松本少佐“堅守待援”的命令言猶在耳,可援軍在哪?看著外面八路軍那龐大的陣勢,誰都知道這“堅守”就是等死。
“分隊長,我們……”一個年輕的日軍士兵剛開口,就被分隊長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八嘎!帝國軍人,唯有玉碎!膽敢動搖軍心,死啦死啦地!”分隊長聲嘶力竭地咆哮,握著軍刀的手卻在微微發抖。他何嘗不怕?但那愚蠢的武士道尊嚴和嚴苛的軍紀,像枷鎖一樣捆著他。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對峙中一分一秒流逝。
下午五時許,夕陽開始西沉,給山巒和林木鍍上一層血色的金邊。
所有參戰部隊終于全部就位。
趙勇通過望遠鏡再次確認了合圍態勢,深吸一口氣,下達了第一道命令:“剪斷所有電話線!喊話組,上前!”
幾名戰士如貍貓般悄無聲息地躥出,利落地處理掉最后幾根可能存在的通訊線路。隨后,幾名大嗓門的戰士跑到前沿陣地,用鐵皮喇叭對著據點奮力吶喊:
“里面的偽軍弟兄們!鬼子兵們!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俺們是新二團!看看你們周圍!全是俺們的大炮!不想被炸成灰的,就趕緊放下武器投降!八路軍優待俘虜!”
“給小鬼子賣命不值當!想想家里的爹娘!給你們十分鐘考慮!時間一到,萬炮齊發,管叫你們和這破據點一起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