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太原,日軍第一軍司令部。
筱冢義男中將面色鐵青,手中的電報被他捏得吱嘎作響。他面前,一眾參謀軍官垂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出。
“八嘎!雅鹿!”筱冢義男猛地將電報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夜之間!僅僅一夜之間!和順縣境內的松煙鎮、陽光占兩個重要據點被連根拔起!守軍全員玉碎或被俘!物資損失殆盡!敵人甚至連一點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遇到!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宋興華!又是那個宋興華的新二團!”
司令部內鴉雀無聲。恥辱和憤怒的情緒在彌漫。
“廢物!都是廢物!”筱冢義男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我們精心構建的囚籠政策,在他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我們的勇士,難道都在睡大覺嗎?!”
參謀長小聲提醒:“司令官閣下,據說完全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看到敵人是如何突破工事的……”
“荒謬!”筱冢義男怒吼道,“難道他們是鬼魂嗎?!還是你們想用這種無稽之談來推卸責任?!”但他心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宋興華所部確實屢屢展現出不符合常理的戰斗方式和裝備水平。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巨大的軍事地圖前,看著和順縣的方向,眼神陰鷙。
“命令!”他猛地轉身,“和順、平定、昔陽周邊所有縣城、據點,立即收縮防御!放棄不必要的偏遠哨所,集中兵力固守要點!沒有絕對把握,不得輕易出擊!”
“嗨依!”
“給北平司令部發電!催促第108師團、第110師團以及三個新編獨立混成旅團的增援速度!告訴他們,山西局勢正在惡化,我們需要盡快獲得生力軍!”
“嗨依!”
“還有,”筱冢義男的目光變得冰冷而殘忍,“告訴桐機關機關長,限期一個月!我要得到關于宋興華和新二團的一切詳細信息!他的兵力、裝備來源、戰術特點、指揮部位置!所有情報!不惜一切代價!等到援兵一到,我要發動一場前所未有的‘冬季大掃蕩’,徹底蕩平太行匪區!用宋興華和他那個該死的新二團的鮮血,來洗刷帝國陸軍所遭受的屈辱!”
“嗨依!”
命令一道道發出,第一軍這臺戰爭機器開始緊張地運轉起來,收縮防御,積蓄力量,等待著報復時刻的來臨。
遼縣境內,崎嶇的山路上,兩輛卡車緩慢行駛。小林恭一坐在頭車的副駕駛座上,拿著望遠鏡和筆記本,不時叫停車輛,跳下來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地貌。
他臉色潮紅,眼中充滿了異樣的熱情和專注。自從那晚見證了“神跡”之后,他對宋興華的崇拜已經達到了頂峰。團長閣下交辦的任務,不僅僅是軍事工程,更是神圣的使命!
“這里!這片山體巖層看起來很堅固,坡度也合適!”他指著一處面向東南方向的巨大石灰巖山壁,激動地對陪同的一個班長說,“你看,前面這片山谷相對平坦,稍微整理就能作為跑道基礎!雖然長度可能不太夠,但如果只是用于輕型飛機起降……或許可行!”他完全沉浸在了專業領域。
戰士們雖然不太懂,但看到小林工程師如此投入,也盡力配合。他們跋山涉水,幾天內考察了遼縣周邊七八處可能的地點。
最終,小林恭一篩選出了三處最理想的位置:一處是位于小柳鄉西南約十五公里的一處隱蔽山谷,入口狹窄,內部卻較為開闊,山體厚實;另一處是靠近遼縣縣城邊緣的一處孤立山包,石質堅硬,易于開挖,且距離公路較近;第三處則是一片河灘旁的臺地,地勢平坦,適合修建簡易野戰機場,但隱蔽性較差。
他帶著詳細的勘察記錄和草圖,興奮地回到團部向宋興華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