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鄉(xiāng),新二團團部外的空地上,氣氛肅穆而又帶著幾分好奇與期待。以陳旅長為首的旅部觀摩團成員,以及聞訊趕來的附近幾個兄弟團的主要領導,足足幾十號人,目光都聚焦在場中兩人身上——團長宋興華和特戰(zhàn)偵察排排長王二柱。
此前在光復黎城縣城的戰(zhàn)斗中,宋興華那神乎其技的炮火指揮,尤其是那精準得令人發(fā)指的首輪覆蓋和效率極高的反炮兵作戰(zhàn),成了所有與會者心中最大的疑問。戰(zhàn)斗過程可以復盤,戰(zhàn)術選擇可以學習,但那近乎“指哪打哪”的精度,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常規(guī)的理解范圍。會議一結束,陳旅長便代表大家,提出了這個所有人都憋在心里許久的問題。
宋興華面色平靜,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他上前一步,目光掃過諸位首長和同僚,朗聲道:“旅長,各位首長,同志們。關于炮火精度的問題,其實并非我宋興華有什么不傳之秘,或者得了什么神仙指點。硬要說的話,可能是一種……天賦,一種超出常人的特殊感知能力。我暫且稱之為‘超感’。”
“超感?”陳旅長微微皺眉,周參謀等人也面露疑惑。
“是的,超感。”宋興華肯定道,“顧名思義,就是超越普通人的感知。這種能力因人而異,表現(xiàn)形式也不同。就拿我們團的王二柱同志來說。”
他側身,指向一旁站得筆直,如同青松般的王二柱。“二柱,出列!”
“是!”王二柱聲如洪鐘,大步上前,他背上那支保養(yǎng)得極好的毛瑟Kar98k步槍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各位首長都知道,我們團搞過特訓,培養(yǎng)了一批神槍手。但二柱和他們都不一樣。”宋興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豪,“他擁有一種‘絕對槍感’。普通意義上的神槍手,依靠大量訓練和經(jīng)驗,或許能在600米,甚至800米的有效射程內保持較高命中率。但一旦超過800米,彈道受風偏、濕度、地心引力影響極大,很多時候射擊就變成了概率問題,甚至要靠運氣。”
他頓了頓,看向王二柱:“但二柱不一樣。他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就有一種玄妙的直覺,能‘知道’這一槍是否會命中。這種感知,無法用常理解釋,也無法通過常規(guī)訓練獲得。毛瑟步槍表尺射程標定2000米,但有效射程公認是800米。然而,二柱曾多次在1000米,甚至1200米的距離上成功狙殺日軍重要目標。”
“1200米?”一位772團程團長失聲驚呼,“這……這怎么可能?這都快一里地了!肉眼看到的人都只有個小黑點!”
其他首長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800米狙殺已是軍中傳奇,1200米?聞所未聞!
陳旅長目光銳利地看向宋興華和王二柱:“宋團長,王排長,此話當真?”
宋興華微微一笑:“旅長,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不就知道了。二柱,給首長們展示一下。”
“是!”王二柱沒有絲毫怯場,眼神堅定。
場地很快布置好。為了安全起見,射擊目標設在了遠處一座荒蕪土山的陽面上,事先由戰(zhàn)士設置了幾個顯眼的白色木板靶。用炮隊鏡精確測距,最終選定了一塊距離正好1200米的靶子。這個距離,肉眼望去,那靶子就像粘在黃土坡上的一個小小白點,若隱若現(xiàn)。
深秋的晉東南,天高云淡,但山野間的風卻不算小,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葉,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這無疑給遠距離射擊增添了極大的難度。
所有觀摩者都屏住了呼吸,舉起望遠鏡,緊緊盯著那個遙遠的目標。幾位首長更是親自輪流使用炮隊鏡進行觀察,確認距離無誤。
王二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整個人進入一種極度專注的狀態(tài)。他臥倒在地,依托著帶來的簡易沙袋,調整著呼吸。他并沒有急于瞄準,而是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風向和風力,又從地上抓起一把細土,看著塵土飄散的方向。整個過程沉穩(wěn)老練,仿佛不是在表演,而是在進行一場真正的狙殺任務。
他慢慢推彈上膛,臉頰貼緊槍托,眼睛瞇起,透過機械瞄準具(他堅持使用機械瞄具,認為光學瞄準鏡在超遠距離和復雜環(huán)境下反而會影響他的‘感覺’),鎖定了那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白點。周圍的風聲、人們的低語似乎都離他遠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目標、槍、以及那種玄之又玄的“絕對槍感”。
片刻的沉寂后,“砰!”一聲清脆的槍響打破寂靜,槍口騰起一小股硝煙。所有望遠鏡、炮隊鏡瞬間聚焦靶子。一秒,兩秒……靶子似乎毫無變化。“脫靶了?”有人小聲嘀咕。就在此時,觀察靶位的戰(zhàn)士猛地揮舞起小旗——命中!靶心偏下約一拳距離!“好!”陳旅長忍不住低喝一聲,舉著望遠鏡的手穩(wěn)如磐石。王二柱沒有絲毫停頓,拉栓、退殼、上膛,微調,再次擊發(fā)。“砰!”第二槍!旗語再報——命中!靶心左側邊緣!“砰!”第三槍!——命中!幾乎貼近靶心!“砰!”第四槍!——命中!靶心!“砰!”第五槍!——命中!靶心上方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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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發(fā)四中!而且是1200米超遠距離!在有不穩(wěn)定側風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