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少邁著輕柔的步伐,緩緩靠近床邊,而后輕輕落座。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緊緊地鎖在媳婦那沉睡的臉龐上,一動也不動,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世間萬物都已不再重要,唯有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容,能讓他的心稍稍安定。
白露那如鷹般敏銳的目光,輕輕掃過蔣大少緊鎖的眉頭與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的神情。她瞬間心領(lǐng)神會,深知此刻這對夫妻需要獨處的空間,于是,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輕手輕腳地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邁出每一步,仿佛生怕自己的腳步聲會驚擾到這靜謐而沉重的氛圍。她走到門口,緩緩握住門把,輕輕一帶,門悄然合上,那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仿佛也被刻意壓低。
“阿瑾”,其實悅悅并未真正入眠,陸大少踏入房間的那一刻,她便敏銳地察覺到了。那熟悉的氣息,那輕輕的腳步聲,都如同信號一般,喚醒了她佯裝沉睡的意識。
陸大少緊緊握住悅悅的手,那雙手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他的嗓音中滿是自責(zé)與愧疚,像是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內(nèi)心的掙扎與反思才吐露出來:“是我疏忽了,我天真地以為,有他們在你身旁,你必然安然無恙。卻沒料到,也許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反而將你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悅悅感受到陸大少內(nèi)心的痛苦與自責(zé),她緩緩坐起身來,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什么。她抬起手,那只手像是帶著無盡的溫柔與安撫,輕輕撫過蔣大少緊皺的眉頭,試圖撫平他內(nèi)心的褶皺,溫柔地說道:“倘若你這般苛責(zé)自己,那我又何嘗不該怪自己呢?而且,你知道嗎,靖上校為了救我,受傷可比我嚴(yán)重多了?!?/p>
陸大少沒有回應(yīng),只是將額頭緩緩地、輕輕地貼在悅悅的額頭上,深深地、貪婪地嗅著她身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仿佛這氣息是他生命的維系,生怕她會在下一秒如幻影般消失不見。隨后,他伸出雙臂,那雙臂膀如同堅固的堡壘,緊緊地摟住她,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成為自己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楊樂家中,三更半夜,萬籟俱寂。突然,一聲“嘭”的巨響,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打破了夜的靜謐。林曉妍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哆嗦,她立刻意識到,是楊樂心情極度不佳地回來了。她的心猛地一緊,趕忙拉起被子,迅速蒙住頭,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裝作一副睡得深沉、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然而,外頭的聲音實在太過響亮,像尖銳的針一般,斷斷續(xù)續(xù)地鉆進她的耳朵,讓她想不聽都難。
“你居然借我的車去做事,事前怎么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楊樂那尖銳刺耳的嗓音,在屋子里四處瘋狂地回蕩,仿佛要將整個屋子都震得顫抖起來,不難聽出,她已然被徹底激怒,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要將她吞噬。
“你別憂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替罪的人了?!币粋€陌生男人的聲音幽幽傳來,那聲音低沉而陌生,林曉妍確定自己從未聽過。
“你急什么勁兒?我早就跟你說過,囡囡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我開車給撞死了。現(xiàn)在只要耐心等著我的娟娟成為市委書記的兒媳,到時候我就能揚眉吐氣,在這個城市里只手遮天。幫你解決那些爛攤子,不過是小菜一碟?!睏顦返穆曇糁袔е唤z得意與狂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林世偉說,靖家之前對某人的血液進行了檢驗,結(jié)果顯示那個女孩很可能并沒有死,說不定你當(dāng)年撞錯人了?!蹦吧腥说穆曇衾锿钢唤z擔(dān)憂。
“我怎么可能撞錯?那都過去多少年了,當(dāng)時的情形,這世上只有我最清楚。”楊樂的語氣斬釘截鐵,對自己的記憶深信不疑。
“那你倒是說說,靖市長今晚為什么要特意去見那個女孩?”陌生男人追問道。
靖市長要見一個陌生女孩,而且這個女孩極有可能是他的親生女兒。這消息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猛地砸在林曉妍的心口,讓她的心瞬間揪緊,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她不禁開始擔(dān)憂起自己在姚家的兒媳地位,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岌岌可危。蓋在被子里的她,呼吸變得愈發(fā)急促,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狠狠地敲擊在她的心上,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我哪知道?靖家人向來都是神經(jīng)兮兮的,上上下下沒一個正常的,看到哪個女孩稍微有點像囡囡,就激動得跟什么似的。”楊樂不屑地評價著自己的姐姐陸夫人,臉上滿是鄙夷的神色,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仿佛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林曉妍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楊樂的判斷是正確的,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么樣。
“你看這樣行不行?”那人思索片刻后接著說道,“你當(dāng)年親手接生了囡囡,只有你最清楚她的模樣。你親自去看一看那個女孩,這樣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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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如此堅持,想必對那個可疑女孩的懷疑并非毫無根據(jù),而是掌握了一些確鑿的證據(jù)。
林曉妍瞪大了眼睛,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與迷茫。她在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會是誰呢?誰有可能像靖司令的女兒呢?肯定不會是悅悅,靖君長得那般帥氣出眾,而悅悅卻如此平凡普通,兩人簡直天差地別。
“好吧,你告訴我那女孩是誰,我去瞧一瞧。”楊樂帶著挑釁的口吻說道,那語氣中充滿了囂張與狂妄,“要是那女孩真沒死,我就再想辦法把她解決掉??偙饶隳潜渴直磕_的車技強!我那么好的車,你居然連個人都撞不死?!?/p>
林曉妍的呼吸愈發(fā)急促,心也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她的腦海中不斷盤旋著一個問題:到底會是誰呢?
“不清楚。”對方突然冒出一句,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奈,“那邊守衛(wèi)極其森嚴(yán),我根本無法靠近,離得老遠,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的行蹤,等她進去后,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而且出來后沒有馬上離開,我才瞅準(zhǔn)機會開車撞過去?,F(xiàn)在她在部隊醫(yī)院,你找個合適的時機進去看看吧?!?/p>
“我又不是傻子。那可是靖君的地盤,我進去不就等于自投羅網(wǎng)……”說到這兒,楊樂突然像是被什么擊中了一般,猛地反應(yīng)過來,“看來上次送我花瓶的根本不是我姐姐,而是靖君那小子?!?/p>
一想到靖君那雙如冰般寒冷、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楊樂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仿佛那雙眼睛此刻正冷冷地盯著自己,要將自己的靈魂都看穿。她驚恐萬分,連忙拉起被子,緊緊地蓋住眼睛,仿佛這樣就能躲開那可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