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壓根也不想你管!”林曉妍猛地轉過身,整個人如一只受驚后蜷縮的刺猬,將身子緊緊地縮成一團,膝蓋被她用力地抱在胸前,仿佛這樣便能尋得一絲安全感。牢房內,陣陣寒意如鬼魅般肆意穿梭,可在她心中,竟覺得這冰冷的牢房,都比回去面對眼前這個癲狂得近乎失控的女人要好上太多。
楊樂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呼吸愈發急促,仿佛下一秒便會喘不上氣來。她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林曉妍,好幾次,在恍惚之間,她竟仿佛透過林曉妍,看到了另一雙如月牙般的眼睛。那眼睛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記憶深處似乎有與之相關的模糊影子,陌生則是因為她怎么也抓不住那影子背后的真相。這種感覺如同一根無形的刺,深深地扎在她心頭,令她莫名地煩躁起來,仿佛有一團火在她心底熊熊燃燒,卻又無法宣泄。
“樂兒,有什么事兒,咱們先帶她回家,好好說。”王海敏銳地察覺到楊樂情緒的異樣,急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輕聲勸道。然而,王海那看似關切的眼神,卻讓楊樂心底沒來由地一寒。她像是被觸碰了逆鱗的野獸,猛地掙脫開王海的手,聲音尖銳地說道:“不用了!我就在這兒待著,挺好的!”
“你這是想擺脫我?”楊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伸出手,那長長的指甲猶如鷹爪一般,惡狠狠地揪住林曉妍的頭發。林曉妍只感覺頭皮一陣鉆心的劇痛,仿佛每一根頭發都被硬生生地從頭皮上扯斷,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她雙眼瞬間通紅,像一只憤怒的小獸,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眼中滿是仇恨與不甘。
“我告訴你!你吃我的、用我的,這么長的時間里,我在你身上砸了多少心血和錢財,現在,你該還我了!”楊樂咬牙切齒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濃濃的怨毒。
“是你自己親口說的,靖家不會要我,聞家也絕不可能接納我。你倒是說說,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做什么來還你?!”林曉妍悲憤地反問道,眼中滿是絕望的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質問命運為何對她如此不公。
楊樂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狠至極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閃爍的寒星,冰冷而又危險。她的目光如同一座無形的牢籠,緊緊地鎖住林曉妍,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禁錮其中:“跟我走!有什么事回去再說。總之,你別想從我的手掌心逃脫!”
林曉妍被帶出了牢獄,可她卻絲毫沒有重獲自由的解脫感。望著眼前那漆黑如墨的道路,仿佛沒有盡頭,她的思緒不禁飄回到了曾經的雜貨鋪里的小閣樓。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臺,每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柔地透過窗戶灑進來,整個閣樓都會被染上一層金黃,那溫暖的感覺,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寒冷。而如今,若是跟著這個瘋女人回去,恐怕所有的窗戶都會被緊緊關閉,再也見不到一絲陽光,生活將陷入無盡的黑暗與壓抑之中。
“怎么,想你真正的父母了?”楊樂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與譏笑,如同利箭一般射向林曉妍。然而,此刻的林曉妍,歷經了這諸多變故,對這些言語已然麻木不仁,仿佛這些話只是耳邊吹過的一陣風,再也無法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瀾。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悅悅說過的話,心中頓時被無盡的后悔填滿。經過今天靖司令那嚴厲得如同雷霆般的斥責,她終于如夢初醒,深刻地明白,靖家千金的位置,根本不是誰想覬覦就能得到的。怪不得眼前這個女人一直不被靖家人待見,只能被隔絕在靖家的大門之外。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位置,妄圖去搶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最終只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林曉妍冷冷地笑道,那笑聲中帶著一絲自嘲,也帶著對楊樂的不屑。
“哧!”楊樂再次伸出尖銳的指甲,如閃電般又一次抓住林曉妍的頭發,嘴里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小混蛋,現在居然還敢教訓起我來了?!”
“樂兒!”王海見狀,急忙出聲制止楊樂,語氣中滿是焦急,“你別忘了,我們還得靠她找到真正的囡囡!”
囡囡?聽到這個名字,林曉妍的腦海中瞬間如幻燈片般閃過那個男人一次次堅定地維護悅悅的畫面。那畫面是如此清晰,仿佛就發生在眼前。可緊接著,她又想起那男人警告的一腳,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直竄上心頭,她不禁渾身劇烈地一顫,下意識地緊緊閉上雙眼,只感覺寒冷徹骨,仿佛整個人被扔進了冰窖之中。
楊樂陰森的聲音如幽靈般在她耳邊響起:“聽好了!我現在送你回林家,你給我好好查,一定要查清楚囡囡戴的那塊真正的玉佩在哪里!”
另一邊,悅悅他們與市長大人用完餐,正準備乘車返回。杜宇在市長大人的熱情勸酒下,不知不覺喝了不少酒,此刻的他,像一灘軟泥般靠在老婆蘇瑤的肩膀上,嘴里嘟嘟囔囔地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蘇瑤歪著頭,努力想聽清老公到底在說什么,可聽了半天,也只是聽到一些斷斷續續、毫無邏輯的嘟囔聲,不禁皺了皺鼻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神情。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悅悅今晚的食量似乎比往常大了些,吃完飯后,她感覺肚子有些撐脹,微微蹙起了眉頭。她輕輕地抓著老公陸瑾的手臂,微微湊近他,壓低聲音說道:“曉妍被派出所抓走了,我實在不想爸為此擔心,你明天能不能請個假,陪我去看看她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與期盼,望著陸瑾,仿佛在等待他的救贖。
“讓她在里面多關幾天吧,她也該好好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了。”陸瑾對老婆這個難纏的妹妹可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語氣冷淡地說道。在他看來,林曉妍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可原諒。
“我其實也想讓她多關幾天,可是你也知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要是爸先知道了這件事,那可就麻煩大了。”悅悅憂心忡忡地說道,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
靖君聽到他們的對話,尤其是聽到林世軒這個名字時,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起了波瀾。他緩緩轉過頭,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卻極具威懾力:“如果你們說的是林曉妍,她已經被人保釋了。”
陸瑾和悅悅聽到這個消息,臉上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兩人對視一眼后,又帶著一絲疑惑看向靖君。靖君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掃過悅悅空蕩蕩的脖子,隨后嘴唇緊緊抿起,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某種情緒,又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靖君心里明白,想要從林世軒口中撬出秘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看來,只能利用林曉妍了。而且,讓林曉妍在楊樂手里多吃些苦頭,肯定要比待在牢獄里難受得多。至于楊樂,按照目前的情況推算,離徹底瘋癲也不遠了。想到這里,靖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寒色,目光投向一個悅悅看不到的方向,那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意。
自從小女兒被林世偉安排到靖家后,李素琴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她時而靜靜地看著小女兒的照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思念與期盼;后來,她又拿出那張有些泛黃的全家福,輕輕地用布擦拭著,仿佛想要擦去歲月在照片上留下的痕跡。照片里,大女兒悅悅和小女兒站在一起,相比之下,悅悅確實顯得有些不出眾,眉頭微微蹙著,似乎藏著些許心事。李素琴靜靜地凝視著照片,許久之后,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終究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夜晚,房間里格外寂靜,沒有丈夫林世軒在身邊,也沒有兩個女兒的歡聲笑語。好吧,小女兒是去追求那所謂的榮華富貴了,她也是為了自己和小女兒的將來考慮,才不得不狠下心送小女兒走。現在,只剩下悅悅了。奇怪的是,在這寂靜的夜晚,她竟莫名地開始想念悅悅。
說起來,悅悅這孩子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當年李素琴生她的時候,幾乎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那種痛苦的記憶至今仍歷歷在目。所以,她堅決不肯養這個孩子,執意讓丈夫把孩子送到鄉下奶奶家。等她身體稍微恢復一些后,丈夫卻又不顧她的反對,執意把女兒抱了回來。李素琴看著這個皺巴巴的小嬰兒,心里滿是嫌棄,怎么看都覺得難看極了。而且,這孩子的哭聲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有力,聽起來軟綿綿的,這讓她心里很是擔憂,總覺得這孩子可能會有什么問題。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并非毫無道理。悅悅在五六歲之前,身體一直很不好,三天兩頭生病。為了給她治病,夫婦倆婚后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積蓄幾乎花得一干二凈。也正因如此,她過了很久之后才有機會生下第二個孩子曉妍。
李素琴原本對悅悅滿心厭惡,可丈夫卻對這個女兒疼愛有加,總是像老母雞護小雞一樣拼命護著悅悅。因為這件事,家里時常爭吵不斷。然而,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悅悅嫁了個不錯的女婿,可對她這個媽卻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