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爺的臉上明顯浮現出對她再三推脫的不滿之色,那冷峻的眉毛宛如冬日里陡然揚起的冰棱,瞬間挑了起來,目光仿若冰刀般直直向她射來,仿佛要將她的心思看穿:“你倒是說說,究竟是你自己的身體金貴,還是那幾件衣服重要?要不我現在就給你老公打個電話,讓他來這兒,咱們當面把這事兒說清楚?”
哼,每次都拿老公來壓她,悅悅心里“騰”地一下燃起一股惱火,想也沒想就沒好氣地回懟過去:“我老公在家向來都是我說了算!他呀,什么都聽我的!”
聞爺聽聞她這話,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那陣陣笑聲,此刻在悅悅聽來,卻如同尖銳的針一般刺耳,羞惱瞬間涌上心頭,她氣得臉頰泛紅,差點當場就跺著腳,扭頭走人。
然而,一想到要是不跟他們走,回頭老公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沒完沒了地追問,到時候麻煩事兒更多。悅悅咬了咬牙,只好暫且強忍著這口氣。
她滿心不情愿地跟著他們上了車。車子緩緩啟動,拐過一個彎口,緩緩駛入一條狹窄的小巷。小巷兩旁的墻壁似乎都快貼到車身了,悅悅透過車窗看著那略顯逼仄的空間,心里愈發煩悶。接著,車子穿出小巷,駛入另一條熱鬧非凡的大街,街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可悅悅卻無心欣賞。不一會兒,車子便駛進了單位大門。
直到這時,悅悅才恍然大悟,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怪不得這么輕易就被他們找到了,原來這地方離他們單位僅僅只隔了一條街啊。
這次,她隨著他們上了樓,走進了那間上次她試圖竊聽,卻未能成功的君爺的辦公室。
君爺的辦公室寬敞得有些超乎想象,一踏入,一股莊嚴肅穆的氣勢撲面而來。里面的家具擺放得并不多,這反倒使得整個空間顯得更加空曠,無形之中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仿佛空氣都變得濃稠起來。
角落里擺放著一條皮質沙發,沙發的顏色暗沉,看上去質感十足。悅悅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過去,緩緩坐下。然而,兩位爺還沒來得及在沙發上坐穩,和她展開交談,就被一陣匆匆的敲門聲叫了出去。
悅悅獨自在沙發上枯坐了一會兒,那安靜的氛圍和彌漫在空氣中的陌生氣息,讓她心里愈發不安,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便起身在辦公室里緩緩踱步。這空間里仿佛每一寸都殘留著那個男人獨特的氣息,讓她的心像揣了只小兔子般,莫名地慌亂。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辦公書桌上立著的相架,相架里的照片,竟是她昨晚在陸家看到的那張,簡直毫無差別。她忍不住走近,細細端詳。這才發現,這張照片下方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那字跡幼稚得宛如小孩子所寫。她不得不微微俯身,瞇起眼睛,湊近了仔細辨認,費了好大勁,才勉強看出是一串日期。
“那字是我小時候寫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在她頭頂上方冷不丁響起。
悅悅心里猛地一緊,像被人突然揪住了心臟,瞬間意識到,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哪怕是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他盡收眼底。這么一想,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且冰冷的手,緊緊揪住了一角,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蔓延全身。
“想知道這背后藏著怎樣的故事嗎?”
那冰冷的嗓音,仿佛是從黑暗中伸出來的一只手,輕輕勾起了她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宛如拋出的誘餌,讓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這應該算是你的私事吧。”悅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自若,可話一出口,她就驚覺,自己不知何時竟已將相架緊緊貼在了胸口,仿佛那相架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跟你講講也無妨。”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輕輕伸過來,手指如羽毛般輕輕捏住她手中抱著的相架,冷冷的目光緩緩垂落,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緊緊盯著她,似乎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悅悅一驚,下意識地手指忙松開,相架瞬間失去支撐,差點掉落。她心中一緊,趕忙伸手去接,而他那冰冷的指尖卻如鬼魅般更快一步,穩穩地勾住了相架,那冷眸依舊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讓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悅悅只覺得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衣衫緊緊貼在背上,難受極了。她一心只想盡快擺脫這尷尬到極點的局面,忙不迭地說道:“既然你想說,我自然也攔不住。不過這事兒,我猜不是和你妹妹有關嗎?可這和我實在沒什么關系呀。”
“你怎么就篤定和我妹妹有關?”他那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斜線,恰似漁夫拉起了釣鉤,正靜靜等著魚兒上鉤。
“你這照片上寫著……我就猜可能是你妹妹失蹤的日子。”悅悅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她才如夢初醒,心里暗叫不好,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暗暗懊惱自己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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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微微一變,像是寒冬中吹過的一絲暖風,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順著她的話緩緩說道:“你還真猜對了。實際上,我妹妹失蹤,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莫大關系。”
“什么關系?”悅悅忍不住問道,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是個對妹妹疼愛有加的兄長啊,這其中究竟有什么隱情?
君爺冷眉高挑,眼眸中的深色仿佛穿越了時空,透過她,望向一個與她重疊的小小身影,那眼神中似乎藏著無盡的懊悔與痛苦:“是我害得妹妹失蹤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極其不稱職的兄長?”
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悅悅突然驚覺:這雙眼睛的輪廓,竟與靖夫人、靖歡有著幾分相似,甚至,仔細端詳之下,竟還和自己有那么一絲相像?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的心猛地一沉,劇烈的心跳聲仿佛戰鼓般在耳邊敲響,警示著她,自己似乎已經觸及到了一個不該觸及的界限。她在心里暗自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來這里,昨晚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的心境,如今又被攪得一團亂麻。
她急忙低下頭,試圖逃避他的目光,囁嚅著說道:“這事兒,你得去問你妹妹呀。我對你們兄妹間的事,真的是一無所知。”
君爺那冷峻的目光,像一把銳利的手術刀,緊緊鎖住她眉間的細微變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卻又帶著些許苦澀的笑容:“我也在想,她當時年紀那么小,或許已經不記得我曾做過這么糟糕的事。但要是她還記得,你說,她會不會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