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爺向來以理智和通情達理著稱,他心里明鏡似的,自己決然不會像李素琴那般行事莽撞愚蠢。此刻,他微微蹙著眉,一臉的無奈,輕輕搖了搖頭,帶著幾分感慨向聞爺傾訴道:“我本一心想讓他改變想法,為此費了不少心思,可隨著努力,卻越發(fā)清晰地感覺到,他和囡囡簡直如同復刻一般,脾氣一模一樣,我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實在拗不過他們。”說罷,他不禁幽幽長嘆,對于這種如出一轍的“夫妻相”,心中實在是感到萬般無奈。
聞爺臉上掛著溫和而善解人意的笑容,試圖從積極的角度來寬慰君爺:“你不妨換個視角看這件事,他們這般相似的脾氣,恰恰證明他們夫妻感情深厚且默契十足,如此一來,日后相處想必也很難產生分歧和矛盾,這其實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呀。”
“唉,不想了。”君爺擺了擺手,似乎想揮去縈繞在心頭的煩惱,就此終止了這個話題。畢竟,在他們二人之間深入探討這個敏感話題,確實不太合適,有些話點到即止,大家心照不宣便好。
聞爺心里十分明白君爺?shù)南敕ǎ阋膊辉俣嘌裕皇亲旖俏⑽⑸蠐P,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彼此之間默契地沒有去捅破那層窗戶紙,仿佛這是他們之間心領神會的約定。
就在此時,昨天悅悅在此抽取血液后所做的報告,被悄然送到了君爺?shù)霓k公桌上。君爺原本冷峻的面容,在看到報告的瞬間,眉頭瞬間緊緊鎖在一起,仿佛兩座即將合攏的山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仿佛這片憂慮的海洋隨時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聞爺察覺到君爺?shù)漠悩樱裆查g變得嚴肅認真起來,語氣凝重且?guī)е蝗葜靡傻目谖翘嵝训溃骸盀榉廊f一,必須提前準備好血庫,切不可掉以輕心。”
君爺緩緩抬起頭,微微點頭,隨后長嘆一口氣,那聲音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低沉而沉重:“我爸跟我說了,要是有可能,希望她別生孩子。”說著,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尖在眉心處緩緩揉動,仿佛想要揉散心中那團糾結的愁緒。他狹長的眼眸中,各種復雜的情緒如洶涌的暗流,交織纏繞在一起,仿佛擰成了一團密密麻麻、錯綜復雜的亂麻,讓人難以捉摸。
周末假期結束的日子如期而至,陸大少即將返回部隊。臨行前,他滿是不舍與擔憂地將懷孕的悅悅,鄭重地托付給了經驗豐富的二姐陸靜。陸靜在得知悅悅懷孕的消息后,興奮得徹夜難眠,天剛蒙蒙亮,就精心挑選了一只肥碩健壯的老母雞,滿心歡喜地拎著,一路小跑著趕來給弟媳煲湯。
悅悅聽到敲門聲,輕快地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眼便看到陸靜手里那只活蹦亂跳、奮力撲騰著翅膀的老母雞,她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臉既無奈又覺得好笑的表情,眼中滿是笑意,說道:“二姐,你這可真是……太有心了。”
東東像個歡快的小尾巴似的,緊緊跟在媽媽身后,也來恭喜舅媽。他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兩顆閃爍的星星,興奮地指著老母雞,奶聲奶氣地說:“舅媽,這只雞可大啦,我聽隔壁奶奶說,吃了它就能生出八斤重的胖娃娃呢!”小孩子天真無邪,腦海里滿是美好的幻想,壓根不懂胎兒過大可能帶來的危險,還滿心以為自己說的是句能讓人開心不已的吉祥話,小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情。
陸靜微笑著,眼神中滿是寵溺,伸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腦袋,那動作輕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什么寶貝,轉頭對悅悅耐心地解釋道:“悅悅,你別聽他瞎說。胎兒的重量適中才是最好的,要是真懷了個八斤重的寶寶,順產的時候難度可就大了,對產婦和寶寶都有風險呢。”
悅悅趕忙熱情地把他們母子迎進屋里,一邊忙前忙后地招呼著,一邊從桌上拿起一個早餐包,遞給東東,又端來一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豆?jié){,關切地問道:“你們早上還沒吃飯吧?東子今天不用上學嗎?”
陸靜微笑著回答,聲音里帶著幾分溫柔:“他今天要去看醫(yī)生,我就給他請了一天假,順便帶他來看看你。”陸靜是個思想開明、豁達的母親,她并不推崇那種高強度的英才教育。在她看來,兒子年紀小,就應該盡情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自由自在地玩耍,去探索這個充滿新奇的世界。除了幼兒園大班的正常課程外,她沒有給兒子報任何課外輔導班。只是之前兒子偶然間看到悅悅的畫,一下子就被深深吸引,吵著嚷著希望舅媽能教他畫畫。
悅悅如今只要稍有閑暇,就會耐心地教老公的侄子畫上幾筆。和陸靜一樣,悅悅教東東畫畫時,從不拘泥于傳統(tǒng)刻板的畫法,而是鼓勵東東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想象力,拿著蠟筆自由地在紙上涂鴉,讓色彩和線條在紙上盡情舞動。
東東一邊津津有味地啃著包子,一邊好奇地上下打量悅悅平坦的小腹,眼睛里滿是天真的疑惑,忍不住奶聲奶氣地問道:“舅媽,你什么時候生小寶寶呀?我怎么使勁想,都想象不出來,這里面怎么會有小妹妹或小弟弟在動呢。”說著,他還用小手輕輕戳了戳悅悅的肚子,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小寶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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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也緊跟著一連串發(fā)問,她微微皺眉,臉上滿是關切之情:“對呀,悅悅,預產期是什么時候呀?醫(yī)生怎么說的?產科醫(yī)生找好了嗎?”
悅悅微微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吞吞吐吐地回答:“預產期大概在明年三月份左右。醫(yī)生嘛,暫時還沒定下來呢。”說著,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還沒定下來?”陸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詫異,提高音量說道,“你要是找不到合適的醫(yī)生,就讓阿瑾給我打電話呀。我?guī)湍惆才牛屇愫湍闩笥烟K瑤找同一個醫(yī)生,怎么樣?我跟你說,那個醫(yī)生可好了,經驗特別豐富。”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試圖讓悅悅安心。
悅悅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愧疚,眼中滿是歉意,抱歉地說:“二姐,我和阿瑾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可我哥說他要親自負責這件事。他說一定會給我找最好的醫(yī)生,我也不好拒絕他的好意。”
聽到君爺親自出馬,陸靜微微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思索,臉上露出放心的神情,說道:“靖上校愿意出面的話,你就一百個放心吧,以他的能力,肯定能給你找到最好的產科醫(yī)生。他做事向來靠譜,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其實,當初君爺說要親自當悅悅的主治醫(yī)生時,她和老公著實被嚇了一跳。畢竟,產檢都還沒正式開始呢,那天只是先抽了個血而已,這突然的決定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悅悅可憐巴巴地看著陸靜,眼神中滿是無助和依賴,像只受傷的小鹿,撒嬌道:“二姐,今天是我第一次去做檢查,你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嘛?我心里好害怕,什么都不懂。”悅悅初為人母,對即將面臨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擔憂,這種心情就像置身于黑暗的森林中,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