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熾熱的陽光如瀑般傾灑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白晃晃的光影,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置于它的熱烈注視之下。君爺和悅悅正準備返回靖家共進午餐。悅悅下意識地落后君爺幾步,保持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君爺?shù)纳碛埃嗖揭嘹叀>隣敳椒ド跃彛阋搽S之放慢腳步,宛如影子般默契;君爺腳步加急,她則趕忙加快步伐,緊緊跟上。
君爺敏銳地察覺到悅悅這種亦步亦趨的跟隨方式,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奈。他暗自思忖,這情形怎么瞧著就像牽了條小狗似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小時候,那時弟弟妹妹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后,如同跟屁蟲一般,那時候他還覺得童趣盎然,滿心歡喜。然而如今,歲月流轉(zhuǎn),他已然長大成人,心智與責(zé)任都截然不同,自然不會再以那種看待孩童的心態(tài),把弟弟妹妹當(dāng)作小狗般對待。此刻的他,更多的是承擔(dān)起兄長的責(zé)任,如同堅實的保護傘,為弟弟妹妹遮風(fēng)擋雨。
當(dāng)他們走進電梯,剎那間,一群人蜂擁而入,狹小的空間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君爺見此情景,不假思索,下意識地迅速伸出寬厚的大手,穩(wěn)穩(wěn)地攬住悅悅的肩膀,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猶豫,將她輕柔卻又堅定地護在自己身前。
悅悅冷不丁被君爺突然拉到身前,身體瞬間緊繃,仿佛觸電一般,渾身的汗毛像刺猬受驚時那樣根根豎起。她的心猛地一緊,一種本能的緊張與防備涌上心頭。然而,過了短短片刻,她微微抬起那如同月牙般彎彎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君爺那如同銅墻鐵壁般堅毅的背影。只見君爺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四周那些可能會碰到她的人,他冷峻如冰的側(cè)臉線條分明,每一道輪廓都仿佛雕刻般硬朗,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堅毅。此刻,在悅悅眼中,君爺就像一把遮風(fēng)擋雨的巨傘,又似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那強大的氣場和庇護的姿態(tài),如同溫暖的港灣,籠罩在她的頭頂。她的心中突然一動,一種復(fù)雜而微妙的情緒在心底悄然滋生:這人,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哥哥啊……
“怎么了?”君爺敏銳地察覺到悅悅身體的異樣和情緒的波動,微微低下頭,那如同寒冰般冷峻的眼眸與悅悅的目光交匯。他的眼神中,平日里的冷峻此刻似乎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
悅悅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趕忙低下頭,輕聲說道:“沒什么。”在這一瞬間,她的內(nèi)心五味雜陳,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人終究是情感豐富的動物,很多時候,情感的漣漪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泛起,不受理性的掌控。
“悅悅。”君爺似乎也感受到了悅悅內(nèi)心的起伏,嘴唇微微動了動,仿佛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思索,才緩緩?fù)鲁鰩拙湓挘曇綦m依舊帶著慣有的清冷,卻又仿佛多了一絲柔和,“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別無所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平安安地度過每一天,這便足矣。”
君爺?shù)倪@一番話,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在悅悅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她心中一愣,一種從未有過的復(fù)雜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她的心間徐徐蔓延開來。這滋味酸酸的,像是久別重逢的感慨;帶著些許膩意,恰似親密關(guān)系初建的甜蜜;又夾雜著絲絲暖意,仿佛冬日里的暖陽;還透著一絲澀澀的感覺,宛如成長過程中的青澀與迷茫。
電梯門“叮咚”一聲清脆響起,仿佛打破了這微妙的氛圍,眾人紛紛有序走出電梯,最后只剩下君爺和悅悅兩人。這回,他們的步伐顯得自然了許多,并肩緩緩走出。君爺暗自松了口氣,心中想著:總算是不再像牽著小狗走路那般尷尬了。
與此同時,在靖家,靖夫人早早就接到了兒子的電話,得知女兒中午即將回來吃飯,那喜悅的心情如同春日里綻放的花朵,瞬間在臉上洋溢開來。然而,喜悅之余,她又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zhuǎn)個不停。小兒子靖歡剛一邁進家門,便被她心急火燎地打發(fā)出去買菜。
“你姐喜歡吃什么呀?”靖夫人與女兒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對女兒的口味著實不太了解,她焦急地拉住小兒子,眼神中滿是探尋。
靖歡一時有些愣神,微微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她口味比較清淡,就像那清澈的清水一樣,不喜歡過于濃重的味道。”
“喜歡清淡的,那腌制的臘肉之類肯定不合她口味。”靖夫人一邊琢磨著,一邊自言自語,“也是,她在南方長大,南方人好像大多喜歡吃海鮮。我這兒有條魚,你看看能不能去買點蝦回來,給她做個可口的菜。”
“媽,姐懷孕了。”靖歡趕忙提醒母親,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生怕母親因為過于著急而亂了分寸。
靖夫人一聽,原本還在思索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孕婦能不能吃蝦,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雖說自己已經(jīng)生育過三個孩子,有著一定的經(jīng)驗,但一遇到女兒的事情,她的心里就像一團亂麻,完全沒了主意。她急急忙忙地小跑回房間,一心想著找出以前的食譜查看一番,希望能從中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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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歡見母親如此著急忙亂的樣子,心中滿是擔(dān)憂,擔(dān)心母親一個人在房間里忙不過來,便趕忙跟了進去,陪著母親在房間里翻箱倒柜地尋找書籍。
君爺帶著妹妹回到家中,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客廳里空無一人,寂靜得有些反常。他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涌起一絲疑惑,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下,便徑直朝著廚房走去。走進廚房,只見爐灶已然熄滅,唯有煮好的米飯散發(fā)著陣陣熱氣,彌漫在空氣中。他心中納悶,自己不是提前打電話通知過家里要回來吃飯了嗎?
悅悅此時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忐忑,一種隱隱的擔(dān)憂在心中蔓延開來。她輕聲喚道:“媽,媽——”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她的心里實在擔(dān)心靖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狀況。畢竟母女連心,這種血濃于水的情感紐帶,讓她對母親的安危有著本能的擔(dān)憂。
君爺看到悅悅那焦急的神情,心中竟涌起一絲欣慰。從悅悅的反應(yīng)中,他能深切感受到母親在女兒心中的重要地位,也能體會到母親對女兒的惦記。他暗自思忖,母親如此疼愛女兒,想必不會留下什么遺憾了。
“哥,我們在這兒。”這時,靖歡從書房探出頭來,頭上滿是灰塵,像個小土人似的,模樣有些滑稽。
“你們在做什么?怎么不做飯?”君爺向來沉穩(wěn),不輕易發(fā)牢騷,但今天這情形顯然讓他有些著急,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急切。
“在找食譜呢。媽說有一本食譜,可能被爸藏起來了。打電話問爸,他自己居然都記不清放哪兒了。這不,我倆在書房里翻得翻天覆地呢。”靖歡無奈地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靖歡這個小兒子,性格與兄長截然不同,他不像君爺那般嚴厲冷峻,對母親更多的是依賴與順從,就像一只溫順的小羊羔。
悅悅跟著君爺快步走到書房門口,好奇地探頭望去,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堆滿了一箱箱翻開的書,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圖書風(fēng)暴。她不禁對靖家如此龐大的藏書量咋舌,心中暗自驚嘆。
“找食譜干嘛?想知道她能吃什么,不會打電話問我嗎?”君爺皺著眉頭,毫不客氣地說道,覺得他們倆這樣盲目地翻找,就像無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
“我提醒過媽了。可媽說,問你肯定不行。”靖歡顯然很贊同母親的話,他微微撅起嘴,像個小孩子似的,“哥,你忘了,以前家里人生病的時候,你訂的食譜,那簡直讓人難以下咽啊。天天都是白粥咸菜,魚只能煮得清湯寡水,既不能煎也不能蒸,青菜也是水煮的,一點味道都沒有,吃了都快讓人吐了。要是靠你給姐安排飲食,姐還不得吃成豆芽菜啊,姐肚子里的寶寶肯定天天在肚子里喊舅舅虐待他呢。”
君爺聽了,臉色瞬間變得漆黑如墨,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陰沉天空。
悅悅見狀,忍不住想笑,那笑意像調(diào)皮的小精靈,在她的眼眸中跳躍,甚至想抱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笑出聲來。但當(dāng)她看到君爺那仿佛背了黑鍋般委屈又無奈的臉,她強忍住笑意,嘴角微微抽搐,努力憋住笑聲。再看靖歡,正對著她擠眉弄眼,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這個弟弟,不像君爺那樣讓她時刻保持警惕,反而有一種親近感,讓她覺得格外親切。
這時,靖夫人終于找到了那本塵封已久的食譜。她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食譜上厚厚的灰塵,揚起的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金色的細沙在空中飛舞。她抬頭一看,大兒子領(lǐng)著女兒回來了,不禁驚訝地輕呼:“哎呀,糟糕,菜一個都還沒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