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任何一個國家詳盡的法律條文中,無一例外,都不會將子女的意見視作判定夫妻離婚的決定性要素。這是確鑿無疑的法律常識,然而,深陷婚姻困擾的李素琴卻似乎對此視而不見。
李素琴緊緊攥著小女兒林曉妍的手,手指先是下意識地一松,旋即又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握緊。她的眼神中交織著焦急與期盼,仿佛林曉妍是她在這場婚姻危機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曉妍啊,你可得幫幫媽媽,給媽媽出出主意,再去勸勸你爸,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回到咱們這個家啊?!?/p>
林曉妍心中滿是無奈,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媽,要是勸說真的有用,小姑丈早就幫您把爸的心挽回來了。您也知道,小姑丈一直都很關心咱們家的事?!?/p>
李素琴被小女兒這句話戳中了痛點,心頭猛地一緊,緊接著,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洶涌的潮水般在她腦海中泛濫開來:“你說,你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年輕女人,而且,說不定還是悅悅給介紹的呢?”
林曉妍腦海中瞬間閃過“被害妄想癥”這個詞,她清楚地意識到,李素琴已經(jīng)陷入了無可救藥的偏執(zhí)之中。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李素琴竟然還是沒能真正了解林世軒的為人,這實在讓林曉妍感到既無奈又悲哀。林世軒是那種有著堅定原則和操守的男人,絕不可能涉足婚外情,更不會輕易再娶。他對婚姻的堅守,在某些世俗的眼光看來,或許顯得有些迂腐古板,但在另一些人眼中,卻散發(fā)著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意的光芒。只能說李素琴太過目光短淺,只一味地盯著金錢等表面的東西,白白錯失了林世軒這樣的珍寶,卻渾然不知。
“媽,我出去了?!绷謺藻麑嵲诓辉冈倜鎸θ绱瞬豢衫碛鞯哪赣H,如果李素琴執(zhí)意要去悅悅那里鬧事,她也實在無力阻止。此刻的她,對這個家早已心灰意冷,滿心的疲憊如鉛塊般沉重,只想盡快逃離這一切。
林曉妍雖然是李素琴血脈相連的女兒,但她們在性格上卻有著天壤之別。李素琴執(zhí)迷不悟,愚蠢得讓人痛心,而林曉妍在經(jīng)歷了諸多生活的磨礪與掙扎后,深刻地明白,要想從生活的泥沼中掙脫出來,僅僅依靠一些小聰明是遠遠不夠的。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公交車站,不經(jīng)意間,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高挑身影。她微微瞇起眼睛,仔細辨認后,認出那是近來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回心轉(zhuǎn)意,頻繁在林家拋頭露面的李靜怡。
“你好,曉妍。”李靜怡也看到了她,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平靜的神色,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盡管兩人年齡相仿,且在暗地里一直暗暗較勁,但畢竟有著親表姐妹這層關系。
“你怎么在這兒等車?”林曉妍走上前去,目光如銳利的鷹眼般,瞬間落在李靜怡手中提著的衣服袋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我學校就在附近?!崩铎o怡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悄然綻放的杏花,透著一種淡然與寧靜,不置可否地說道。
不得不承認,李靜怡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和悅悅有著相似之處。林曉妍眼瞳微微縮緊,試圖從她尚未換上校服的日常穿著上窺出些蛛絲馬跡:“你學校?”
“嗯,對,高中。”李靜怡似乎并沒有察覺到林曉妍眼神中的戒備,繼續(xù)輕聲說道,“曉妍,我記得你在私立高中上學吧。聽說你們學校也不錯,雖然是私立的,但好像來了不少優(yōu)秀的老師?!?/p>
“不錯?”林曉妍心中暗自思忖,不禁懷疑李靜怡這話是不是在諷刺自己。的確,北京的私立高中里不乏教學質(zhì)量上乘的好學校,可她所在的這所卻并非如此。否則,學校也不至于開出各種各樣優(yōu)厚的條件來吸引學生。真正的好學校,向來都是眾人擠破頭都想躋身其中的,根本無需主動去尋找生源。而李靜怡就讀的這所高中,名氣明顯比她的私立學校大得多。想到這里,林曉妍只覺得心里像有個皮球在不停地亂跳,突突直響,一種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我很好奇,到底是誰幫你轉(zhuǎn)到京城的學校的?”
“和你一樣,是一位老師?!崩铎o怡的聲音規(guī)規(guī)矩矩,可在此時的林曉妍聽來,卻格外刺耳,因為那語氣神態(tài)竟和悅悅?cè)绯鲆晦H。
“你現(xiàn)在是要回家?”林曉妍漸漸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不耐煩,語氣中不自覺地透出尖銳。
李靜怡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聲回應道:“嗯,對?!?/p>
“你爸怎么不幫你在學校附近租房子?”
“這邊房租太貴了。”
“你和你爸不是跟悅悅姐還有姐夫關系挺好嗎?你們完全可以找他們幫忙解決??!”林曉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zhì)問。
“曉妍?!泵鎸α謺藻跣沟桌锏馁|(zhì)問,李靜怡默默低下頭,聲音輕柔卻堅定地說道,“如果你有姐姐,應該也不想什么事都麻煩她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立性,能自己解決的事,就不想過多地打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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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妍再也無法忍受,一股無名之火涌上心頭,她猛地伸手,用力推了李靜怡肩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