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夫人被高大帥的話逗得臉頰泛起薄紅,像是染上了晚霞,手里的毛線針在指尖打了個滑,差點沒攥住。
君爺喉間滾出一聲輕咳,眉峰微蹙,眼風淡淡掃過,像是在無聲提醒著什么。
高大帥立馬收斂了些,卻依舊沒個正形,活像條熟門熟路的小狗,也不顧忌這是在別人家,搬了張小板凳就往君爺身邊湊,膝蓋幾乎挨著君爺的褲腿,伸手拿起茶幾上的熱茶,先抿了一口,咂咂嘴道:“還是阿姨泡的茶地道,帶著股子回甘。”
可憐了莫宇凡,本是和高大帥一同進來的,結果被他胳膊肘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扒拉,踉蹌了半步才站穩,孤零零地杵在門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顯得有些局促,耳根悄悄紅了。
“媽,這是莫少校,阿瑾的朋友。”悅悅見他站著尷尬,連忙開口介紹,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拂過湖面的風。
莫宇凡像是找到了救星,感激地看向悅悅,緊繃的肩膀悄悄松了些,嘴角也扯出個淺淡的笑。
靖歡手腳麻利地從陽臺搬了張藤椅過來,往地上一放:“坐吧,站著干啥,又不是外人。”
莫宇凡剛把屁股挨到藤椅的涼面上,就聽高大帥又開始吹噓,話題還正好繞到他身上,唾沫星子都快濺到茶幾上的果盤里。
“嫂子,您這回可得好好謝我,要不是我寸步不離陪著他,他恐怕早把您那些寶貝影像給折騰沒了。”高大帥拍著胸脯,胸口的紐扣都跟著顫,一臉邀功的模樣,眼睛亮晶晶的。
“哦?這是怎么回事?”悅悅聽得稀奇,彎彎的眉毛揚了揚,像兩片新月,眼里滿是好奇,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不等高大帥再說下去,莫宇凡不服氣地搶過話頭,臉都漲紅了:“嫂子,您別聽他瞎吹,他就是湊巧跟我去了趟手機店,啥正經事也沒干,就在旁邊跟柜臺那小姑娘瞎聊,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跟人瞎聊?”高大帥瞪眼,脖子都粗了,不服氣地辯解,“我要是光顧著瞎聊,能提醒你先把內存卡取出來?你是不是傻?”說著,還轉頭向靖歡尋求支持,胳膊肘往他肩上一搭,“歡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靖歡其實聽得一知半解,他只知道姐姐被球砸了額頭,腫起個包,卻不清楚姐姐當時還拿著手機拍了東西,只能含糊地“嗯”了一聲,眼神飄向別處,假裝聽懂了。
倒是悅悅,聽到“內存卡”三個字,驚喜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聲音都拔高了些:“沒壞?我拍的那些都還在?”
“內存卡看著沒壞,具體里面的東西咋樣,我們沒敢細看,怕您等著著急,就趕緊揣著過來了。”莫宇凡老實回答,手不自覺地摸向褲兜,那里還留著內存卡的余溫。
悅悅一聽,伸手就想去拿莫宇凡兜里的內存卡,指尖都帶著急,臉上寫滿了“快給我”。
可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君爺長腿一邁,幾步就繞到莫宇凡身邊,直接把他往旁邊一拉,冷著聲,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恫嚇,像寒冬結了冰的湖面:“內存卡先給我。”
莫宇凡被他這氣勢嚇得一哆嗦,像是被凍住了似的,連忙把手伸進褲兜,指尖發顫地掏出內存卡,小心翼翼地遞到君爺掌心,指尖觸到君爺的手,冰涼一片,更不敢多言。
“那是我的東西!”悅悅見狀,急得叫起來,聲音里帶著點委屈,“哥你拿它干啥?又沒啥見不得人的!”
君爺卻不理她,冷冰冰地轉過身,背對著她,揚聲宣布,那語氣像是在下命令,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廣電總局對任何對外播放的影片都要進行審核,你的也一樣,得先過我這關。”
說白了,他是怕自己當時那狼狽樣——被球砸中時踉蹌的腳步,皺眉齜牙的表情,全被妹妹拍了下來,萬一傳出去,他這“君爺”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了,必須先親自過目,把把關,該刪的絕不留情。
經他這么一提醒,在場其他人也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當時在場上的樣子,說不定也被悅悅拍進去了,到底是瀟灑進球,還是丟人出糗?
于是,包括陸瑾在內,所有當時在場的人,都呼啦一下圍到君爺身邊,腦袋挨著腦袋,形成一圈密不透風的人墻,把悅悅嚴嚴實實地擋在外面。悅悅急得在圈外踮著腳跳,像只被關在籠子外的小兔子,伸長了脖子也看不見里面的動靜,只能看到一圈黑壓壓的后腦勺。
那枚指甲蓋大小的內存卡,被君爺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捏著,像捏著什么稀世珍寶,優雅地插進自己的手機里。很快,拍攝的畫面就調了出來。不得不說,他這妹妹警惕性還挺強,頗有幾分軍人的意識,記得隨時保存,拍下來的片段竟都完好無缺,當時是什么樣,畫面里就是什么樣,連球員們額頭的汗珠、跑動時帶起的灰塵,都一絲一毫沒遺漏。
流暢的畫面在屏幕上緩緩流淌,帶著點夜間特有的朦朧光暈。
悅悅拍攝時確實用了心,哪怕是在夜里,也找足了路燈和球場射燈的光線,再加上手機像素高,畫面清晰得能看清球員球衣上的號碼,色彩飽滿,她又經常定點拍攝,鏡頭穩得像架了三腳架。單看畫質,本該是段不錯的運動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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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圍著看的人,臉色卻隨著畫面一點點沉下去,黑下去,像是被墨汁染過似的,嘴角的弧度從期待變成僵硬,最后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