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洞內幽光粼粼,水面下那些扭曲的黑影并未遠離,仍在伺機而動。刻有“李建軍”名字和箭頭的標記,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明確地指向那高懸于洞壁的裂縫。
“我先上。”山魈將湯姆遜沖鋒槍背在身后,檢查了一下裝備,率先走向那排幾乎被發光苔蘚完全覆蓋的古老石窩。他用手仔細地刮掉石窩上的苔蘚,露出里面粗糙但可供借力的凹坑。
攀爬過程極其艱難。石窩間隔頗遠,洞壁濕滑無比,腳下是深不見底、潛伏著怪物的幽暗湖水。每一次移動,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力量。山魈如同壁虎般小心翼翼,為后續的人探明最穩妥的路線。張清霄緊隨其后,身形輕盈,道袍在幽光中飄動,偶爾在險要處,會用手訣引動一絲微弱的陽氣,暫時驅散腳下的濕滑苔蘚。陳歲安和馬金刀居中,石蠻雖然手臂受傷,但也咬著牙,用一只手和雙腿奮力向上。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眾人卻花了近半個小時,才陸續抵達那裂縫的邊緣。裂縫入口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里面黑黢黢的,向外吹拂著帶著陳腐氣息的冷風。
山魈打頭,側身擠入裂縫。裂縫內部是向上傾斜的狹窄通道,人工開鑿的痕跡更加明顯,石階磨損嚴重。走了約莫幾十步,通道盡頭被堵死了。
那不是巖石,而是一扇門。
一扇巨大無比、通體由漆黑如墨、毫無光澤的巖石雕鑿而成的石門!它嚴絲合縫地嵌入通道盡頭的巖體中,仿佛生來就長在那里。門扉之高之大,需要極力仰頭才能看到頂端,人在其面前顯得異常渺小。
門上刻滿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動、難以名狀的妖魔圖案。這些妖魔形態各異,有的似人非人,有的完全是由觸手和眼球構成,它們相互糾纏、撕咬,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與瘋狂。而在這些妖魔圖案的間隙,填充著一種更加古老、更加抽象的暗紅色符文,筆劃猙獰,透著一股強大的鎮壓與封禁的意味。
整扇門散發著一股沉重、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寂氣息。門上沒有任何常規的門環或鎖孔,只有那些妖魔圖案上,一些關鍵妖魔的眼睛,并非是雕刻,而是一種嵌入的、顏色略深、如同黑曜石般的圓形石珠,在手電光下反射著幽冷的光澤。
“災難之門……”陳歲安喃喃自語,想起了鎮陵譜上的警示。這扇門后,封印著大恐怖。
“怎么開?”馬金刀用力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如同在推一座山。
陳歲安上前,仔細審視門上的圖案和符文。他發現,這些妖魔并非雜亂無章,其分布隱隱暗合九宮八卦之位,而那些作為“眼睛”的黑曜石珠,則對應著各個宮位的“生”或“死”門。而哪些是生門,哪些是死門,則需要結合此地獨特的地脈煞氣流向以及門上的鎮壓符文來逆向推導。
“這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奇門封印,”陳歲安沉聲道,“需以特定順序,按壓對應的‘眼珠’,模擬地氣流轉,方能暫時開啟生門。按錯任何一個,恐怕都會引發難以預料的災難。”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虛點著幾個方位,“乾位、坎位、離位……這幾個對應的妖魔之眼,需按此順序按下。”
“需要同時按下嗎?”山魈問道,握緊了槍。
“不,需按順序,間隔不能超過三息。”陳歲安凝神計算著,“但最后兩個,艮位和坤位,需同時按下,陰陽交匯,方能洞開。”
這需要極高的默契和精準的時機把握。
“我來負責順序按壓,”張清霄上前一步,他對于氣息和時機的把握遠超常人,“陳道友,你指引方位。山魈同志,馬同志,最后兩個同時按壓,交給你們。”
計劃商定,眾人屏息凝神。陳歲安站在門前,目光如電,迅速鎖定第一個目標——位于乾位的一個形似多頭怪蛇的妖魔圖案,其正中一顆主眼的黑曜石珠。
“乾位,蛇魔主眼,按!”
張清霄指尖凝聚一絲純陽道炁,精準地點在那顆石珠上。石珠微微向內凹陷,發出“咔”一聲輕響,門上流轉的煞氣似乎波動了一下。
“坎位,水鬼左眼,按!”
“離位,炎魔獨目,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