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
太子回京三個多月,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兩個人很快就會和離,不說別的,崔家留著她,豈不是不將太子放在眼里?本就因為當年娶她得罪了太子,再留著,豈非挑釁?
可一連兩個月,太子什么都沒做,倆人也沒和離,外人著實看不透。
哪怕一個多月前崔子恒因瀆職被太子下獄,之后又鬧出婆母謀殺兒媳,兒媳放火燒家后被接回娘家等等事件,也沒和離,以平國公夫人被剝奪掌家權禁足,倆人重歸于好平息下來。
如今,崔子恒離京一段時間,突然回來了,二人也突然就和離了。
大家紛紛猜測,此事和太子有關,要知道,崔子恒是太子派遣出去的,這段時間,太子糾纏秦瓊兩次。
如今崔子恒一回來,二人當天就和離了,說和太子無關,誰信啊?
只是不知道,和離后,又是如何走向。
外面物議如沸臆測紛紛,崔家里,秦瓊在準備離開,臨安侯已經在來接她回家的路上了。
她的嫁妝產業這幾年一直由秦家給她的人打理,和崔家牽扯不大,不用特別規整出來,其他的珍寶物件什么的都留下,還留了一大筆銀錢給孫嬤嬤把持著,因為郅兒還在這里。
她不能讓崔子恒看出來是打算日后帶走兒子的,所以得留下一些東西給郅兒,讓崔子恒打消疑慮。
崔家上下明白了這段時間的異常是因為什么,可高興壞了,尤其是平國公夫人母女和兩個妯娌,但沒人敢湊過來找打。
聽聞臨安侯已經到了,秦瓊便不再逗留。
崔子恒帶著郅兒送她出崔家,出府的一路上,崔子恒做著痛苦不舍的模樣,仿佛一個被迫失去愛妻的深情男子,正好讓平國公府門前圍觀的些許人看到了。
他做他的戲,反正沒讓秦瓊配合,秦瓊也懶得理他。
她蹲在兒子面前,是真的很舍不得。
這么多年,她從未離開過兒子超過一日,可今日起,她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兒子接回身邊了。
她的兩個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終究是留不住在身邊。
她伸手理了理還是的小碎發,目光柔柔地看著他,那么不舍,那么難過,紅潤且有淚光。
她輕聲道:“往后,要聽嬤嬤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跟先生讀書,想娘了,就給娘寫信交給嬤嬤,她會想辦法送給娘的,別哭鼻子,記得娘教你的,你是小男子漢了,男子漢,是不能總哭的。”
郅兒紅著眼,撇著顫抖的嘴,哽聲道:“好,郅兒都記住了,娘放心,郅兒不會哭的。”
說著,他伸著小手來,給秦瓊擦眼角淌落的淚,動作很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