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戒律堂弟子面色冷峻,語氣不容置疑。周圍路過的弟子紛紛投來好奇、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被戒律堂帶走問話,在外門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晚的心臟狂跳,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王淦果然動用了關系,將事情捅到了戒律堂!
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努力保持鎮定,開口道:“兩位師兄,不知是哪位執事師叔傳喚?所問何事?弟子近日一直在藏書閣整理典籍,并未……”
“少廢話!”為首的戒律弟子不耐煩地打斷她,“讓你走就走!到了戒律堂自然知道!莫非你想抗命不成?”說著,身上煉氣五層的威壓隱隱透出。
另一名弟子也冷著臉上前一步,形成夾擊之勢。
反抗是徒勞的,只會罪加一等。林晚深吸一口氣,知道躲不過,只能點頭:“弟子不敢,請師兄帶路。”
她跟在兩名戒律弟子身后,穿過外門區域,走向位于主峰山腰一處僻靜而肅穆的建筑群。那里氣氛森嚴,巡邏的弟子個個面色冷硬,正是令許多弟子談之色變的戒律堂。
一路上,林晚腦子飛快轉動,思考著對策。咬死不知情?將一切都推給“偶然撿到”和“已經用掉”?但戒律堂肯定有測謊或拷問神魂的手段,自己這點修為根本抵擋不住。部分坦白?承認撿到礦晶,但隱瞞數量和交給蘇芷妍的事?蘇芷妍那邊會不會因此惹上麻煩?她會不會保自己?
思緒紛亂間,已被帶入戒律堂偏殿。殿內光線昏暗,氣氛壓抑,正中坐著一位面容枯槁、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身著黑袍,氣息深不可測,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更高的修為!他身旁站著一位面無表情的執事弟子。
而王淦,竟然也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怨毒之色!
“弟子林晚帶到。”兩名戒律弟子行禮后退到一旁。
那枯槁老者抬起眼皮,目光如冰冷的刀鋒刮過林晚,讓她渾身一僵,仿佛被看透了所有秘密。
“外門弟子林晚。”老者的聲音沙啞而威嚴,“弟子王淦舉報,你于數月前在后山礦洞服役期間,私藏并竊取宗門重要礦產‘寒髓礦晶’,可有此事?”
直接發問,毫不拖泥帶水,帶著強大的精神壓迫!
林晚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幾乎要讓她跪倒在地。她咬牙運轉微弱的靈力抵抗,強迫自己抬頭,迎上老者的目光,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回答:“回稟師叔,弟子確實曾在礦洞篩選礦石時,撿到過幾塊摸著特別冰涼、與眾不同的石頭,但并不知道那是何物,只覺得新奇,便私下留了下來。后來……后來在小比中危急關頭,它們吸干弟子靈力后便枯萎消散了。弟子絕非有意私藏竊取,請師叔明鑒!”
她將“竊取”改為“撿到”,強調不知情和已消耗,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說辭。
“放屁!”王淦立刻跳出來,指著她尖聲道,“師叔休要聽她狡辯!她分明是早就知道那是寶貝寒髓礦晶!否則怎會偷偷藏起來?而且絕不止幾塊!她定是私藏了大量礦晶,暗中與人交易了!弟子親眼所見,她與內門丹堂的蘇師姐有過接觸!說不定就是……”
“住口!”枯槁老者冷冷瞥了王淦一眼,王淦頓時如遭重擊,臉色一白,噤若寒蟬。
老者重新看向林晚:“你說撿到幾塊,已然用掉。有何證據?”
林晚心中叫苦,她哪來的證據?那根莖早就化成灰了。她只能硬著頭皮道:“弟子……弟子無法證明。但當時小比擂臺,許多師兄師叔都親眼所見那異象,弟子靈力被抽干,虛弱倒地也是事實。”
老者沉默片刻,對旁邊的執事弟子道:“取‘問心鏡’來。”
問心鏡!林晚聽說過,那是戒律堂用來測謊的低階法器,能映照出受術者說話時的心緒波動,判斷其是否說謊。
很快,一面古樸的銅鏡被取來,對準了林晚。
“將你方才所言,再說一遍。”老者命令道,同時一股更強的靈壓籠罩下來,震懾她的心神。
林晚感到心跳加速,但她知道此刻絕不能露怯。她深吸一口氣,將關于撿到、不知何物、小比中用掉的經過再次清晰地說了一遍,心中不斷自我暗示這就是事實(她確實不知道那具體是寒髓礦晶,也確實用掉了),盡量摒除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