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里的喜悅氣氛還沒捂熱乎,丁偉帶回來的消息就像一盆冷水,澆得眾人一個激靈。
“馬蹄印?車轍印?還是新鮮的?”李云龍的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剛才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娘的,這鬼地方還真是不消停!剛找到幾個寶貝疙瘩,白狗子就聞著味來了?老丁,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嗎?”
丁偉搖搖頭,神色冷靜:“腳印比較雜亂,但馬蹄印大概三四匹,車轍印不深,像是一種獨輪車或者小車,估計人數不會太多,可能是一個運輸小隊或者偵察班。但方向確實是朝著我們這邊來的,距離不會太遠。”
“管他是運輸隊還是偵察班!”孔捷眼睛一瞪,“撞上了就不能放過他們!正好,剛得了三位老師傅,缺家伙什呢!送上門的肥肉,哪有不吃之理?”
李云龍摸著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轉著,顯然在快速權衡。打,有可能暴露目標,引來更多敵人;不打,萬一對方真是沖著自己來的,或者發現了鎮子的異常,后患無窮。而且,丁偉說對方人不多,還有車,說不定真有好東西!
“打!”李云龍最終下了決心,臉上露出狠色,“但不能硬打!咱們剛歇口氣,傷員也多,得用巧勁!老丁,你帶路,咱們去看看情況,找個好地方埋伏他狗日的一下!”
林烽聞言,立刻上前一步:“連長,如果是運輸隊或者偵察班,他們很可能攜帶武器或者工具。我們能不能想辦法,盡量無聲解決戰斗?既能繳獲物資,又能避免槍聲暴露?”
“無聲解決?”李云龍一愣,“怎么個無聲法?難不成上去跟人家比劃拳腳?咱們人雖然多了,可也沒練過啥武功啊。”
林烽笑了笑,指了指戰士們腳上五花八門的鞋子(很多是草鞋甚至光腳):“不一定非要拳腳。我們可以用繩子、用布條,甚至用地上的藤蔓。關鍵是突然性和控制。比如,我們可以找一處他們必經的狹窄路段,提前設伏。用浸水的布條或者藤蔓做套索;或者趁其不備,從背后用破布捂住口鼻(避免出聲),迅速控制。只要第一時間制服了哨兵和關鍵人員,剩下的就好辦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三位老師傅剛加入,我們急需各種工具。如果真是運輸隊,說不定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這話說到了李云龍心坎里,也說到了三位老師傅的心坎里。劉師傅推了推眼鏡,陳老煙搓著手,孫技工也眼神發亮。
“嘿!你小子,花花腸子就是多!”李云龍咧嘴一笑,“不過這主意好!陰是陰了點,但對付白狗子,越陰越好!就這么干!老丁,找地方!孔捷,挑十幾個手腳麻利、力氣大的!準備繩子和布條!林顧問,你也跟著,看看有啥寶貝!”
在丁偉的帶領下,隊伍很快找到了那隊敵軍必經的一處林間小路,這里有一個彎道,視野受限,非常適合埋伏。
李云龍仔細部署:“聽著!都給老子把鞋脫了,或者用破布把腳包上,走路別出聲!孔捷,你帶幾個人,負責對付隊伍前面和后面的哨兵!用林顧問說的法子,捂嘴、勒脖子都行,別弄出動靜!老丁,你帶手槍隊的,盯住中間押車的,一旦控制住哨兵,立刻沖上去繳械!其他人埋伏兩邊,準備策應!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戰士們低聲應道,紛紛脫下草鞋或用破布包裹腳掌,如同叢林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隱入道路兩側的灌木和巖石后面。
林烽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這種冷兵器時代的特種作戰,他也只是在書上見過。他緊緊跟在李云龍身邊,目光則不斷掃視著那輛越來越近的獨輪車,車上蓋著油布,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著什么。
來的果然是一個國民黨軍的運輸小隊,大約七八個人,押送著一輛獨輪車。兩個士兵無精打采地走在前面開路,中間是推車的民夫和兩個押車的士兵,最后還有兩個斷后的。他們顯然也沒想到在這相對安全的區域會遇襲,警惕性并不高。
眼看先頭兩個哨兵毫無防備地走進伏擊圈。孔捷如同獵豹般從草叢中竄出,從背后一把捂住前面哨兵的嘴,同時另一只手用準備好的藤蔓迅速套住他的脖子,向后猛拉!另一個戰士也同時解決了后面的哨兵!兩人配合默契,幾乎沒發出什么聲音,就把兩個哨兵拖進了草叢,捆了個結結實實。
幾乎在同一時間!丁偉低吼一聲:“上!”幾名手槍隊員如同鬼魅般撲向中間的押車士兵和民夫!那幾個國民黨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槍口頂住了腦袋,嘴也被破布堵住,嚇得魂飛魄散,乖乖舉手投降。那個民夫更是直接癱軟在地。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干凈利落!不到一分鐘,一個小隊的敵人就被無聲無息地全部解決,連一聲槍響都沒有!
“漂亮!太他娘的漂亮了!”李云龍興奮地從埋伏點跳出來,狠狠拍了拍孔捷和丁偉的肩膀,“干得利索!回頭老子賞你們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