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泰的三個問題,如同三把冰冷的匕首,抵在鄧安的咽喉,逼他亮出底牌,尤其是最后一個——“你最終所欲何為?”
管的是真寬啊,鄧安在心里吐槽。
空氣仿佛凝固。街市的嘈雜、食物的香氣,在這一刻都似乎遠去。
鄧安能感覺到鄭泰那看似平靜的目光下,蘊含著何等銳利的審視。這是一個關乎立場、野心和未來道路的拷問。
而且話說回來,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問那么多,想那么復雜,戀童癖嗎?!
鄧安臉上刻意流露出幾分屬于他這個年紀應有的茫然與一絲被看穿心思的慌亂。
開始了一番表演。
他低下頭,用腳尖無意識地碾著地上的土塊,聲音也帶上了些許不確定:“先生……您問的太高深了。小子……小子沒想那么遠。”
他抬起頭,眼神努力顯得真誠,甚至帶著點懵懂:“我就是……就是不想再餓肚子,不想哪天像路邊的……”
他頓了頓,沒說出“尸體”二字,“……那樣無聲無息地沒了。我想有個能安穩睡覺、吃飽飯的地方。開食肆,是因為我好像只會這個,也喜歡看到別人吃到我做的東西時,臉上滿足的樣子。”
就連鄧安自己心中,都不免覺得自己,茶,真的綠茶。
他指了指吳老三的食攤,那里正有幾個苦力捧著陶碗,吃得滿頭大汗,卻一臉暢快。
“就像他們那樣。至于別的……先生,我才十二歲,能做什么呢?或許,等食肆真開起來了,能多幫幾個像吳老丈這樣,只是想活下去的人,少被……少被欺負吧?”
這番話,七分真,三分假。真的部分是,生存和溫飽確實是他最原始的動力;
鄭泰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信了還是沒信。
他久經官場,見過太多人心鬼蜮,自然不會全然相信一個少年的說辭。
但鄧安話語中那份對生存的渴望,以及最后那句“少被欺負”背后隱約的良善,還是觸動了他。
更重要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和手段,已屬不凡。
或許,他真的是天才?
良久,鄭泰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個回答,至少是表面上的。
“不欲其所無,窮則獨善其身……也罷。”
他沒有再深究,轉而回答前兩個問題:良久,鄭泰微微頷首,算是接受了這個回答,至少是表面上的。“不欲其所無,窮則獨善其身……也罷。”他沒有再深究,轉而回答前兩個問題:
“至于你所謂‘炒’菜能否吸引食客,既是你所長,一試便知。若真如你所言,滋味非凡,在這乏善可陳的洛陽,不愁無人問津。”
“至于麻煩……”鄭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你既知借西涼軍的虎皮暫避風雨,便該知道,真正的麻煩,往往來自你看不見的地方。
店面之事,我既入股,自會替你擋去些明槍。但暗箭,需你自己時時警惕。你可明白?”
“明白!多謝先生!”鄧安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連忙躬身行禮。鄭泰這不僅是答應了投資,更是默許了在一定范圍內提供庇護!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明日此時,你來我處取錢契與鑰匙。”鄭泰留下一個地址,正是他之前租住的那條街巷里一間位置不錯的小屋,“店名、格局、用人,皆由你自決。每月賬目,需與我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