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千黃巾賊寇盡數跪伏請降,鄧安心中雖喜,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先令陳到、張清負責整頓降卒,清點繳獲,自己則策馬來到被兵士押著的劉辟面前。
此時的劉辟,早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面色灰敗,如同斗敗的公雞,見到鄧安走近,腿一軟就要跪下,卻被兵士架住。
鄧安抬手虛扶一下,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劉頭領,方才陣前,言語倒是頗為激烈啊。”
劉辟聞言,冷汗涔涔而下,連忙告饒。
“鄧、鄧都尉!是小人有眼無珠!沖撞了都尉虎威!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都尉大人大量,饒小人一命吧!”說著又要掙扎下拜。
鄧安淡淡一笑,竟真做出幾分豁達之態。
作為來自21世紀的男人,劉辟這點口嗨之術倒也沒什么殺傷力。
“罷了,兩軍陣前,各為其主……雖你并無其主,口舌之爭也是常情。
我鄧安并非心胸狹隘之輩,既已愿降,過往種種,便就此揭過。”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剛才那些污言穢語從未入耳,這份“大度”反而讓劉辟更加惶恐和感激。
然而,不等劉辟叩謝,旁邊如同鐵塔般的程咬金猛地一瞪眼,聲如洪鐘。
“哼!若非老大仁德,依著俺老程的性子,早把你個口無遮攔的撮鳥劈成八瓣了!今后若敢有半點異心,俺這大斧第一個不答應!”
森然的殺意撲面而來,劉辟嚇得一哆嗦,差點癱軟在地,連聲道:“不敢!不敢!程將軍神威,小人萬萬不敢!小人今后必對鄧都尉忠心不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鄧安心中暗笑,這黑臉白臉唱得恰到好處。
他伸手拍了拍劉辟的肩膀,語氣轉為溫和。
“劉頭領不必驚慌,程將軍性子直率,卻是忠心可嘉。
你既愿歸順,日后便是我鄧安的部下,只要你盡心辦事,我自不會虧待于你。
你麾下這些弟兄,也還需你多加安撫,引導他們走上正途。”
“是是是!都尉放心!小人一定約束好部下,絕不給都尉添亂!”劉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表態。
就在這時,馬車簾幕掀開,馮芳探出身來,臉上猶帶驚悸,關切地問道。
“元逸,方才……方才情況如何?賊兵勢大,可有損傷?”
他方才在車內只聽外面殺聲震天,罵聲不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擔心女兒受驚。
鄧安尚未回答,一旁的公孫勝已撫須淡然開口:“馮先生不必憂心,主公已將來犯之敵盡數降服。”
他伸手指向遠處正在被整編的黑壓壓人群,“那三千黃巾,此刻已是我軍降卒了。”
“什么?三、三千賊寇……盡數降了?”馮芳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方才那如同潮水般涌來的賊軍,竟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土崩瓦解,反而成了鄧安的部下?
公孫勝微微頷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正是。主公臨危不亂,程將軍萬軍之中生擒敵酋,主公隨后一番恩威并施,言明利害,賊眾遂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