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云那個電話的余波,比林晚寧預想中來得更快。
第二天下午,她剛結(jié)束一堂物理實驗課,就被輔導員叫到了辦公室。輔導員是個年輕的女老師,此刻面色有些為難。
“林晚寧同學,坐。”輔導員推了推眼鏡,斟酌著開口,“有件事……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有人向?qū)W校反映,你……在入學資格或者某些方面,可能存在一些……不太符合規(guī)定的地方。”
林晚寧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老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的入學資格是通過正規(guī)高考和面試選拔的,所有材料真實有效,這一點,錄取我的孫教授和面試考官都可以證明。”
“這個我們當然相信學校的選拔機制。”輔導員語氣緩和,但話里的試探意味更濃,“不過,反映提到,你來自農(nóng)村,家庭條件普通,但近期似乎……生活水平提升很快?比如,有人看到你收到了不少來自校外的、比較稀罕的食品和資料?當然,這本身沒什么,但結(jié)合一些其他傳言……學校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希望你理解。”
生活水平?校外物品?林晚寧立刻明白了。這是周曼云的手段!她無法直接否定她的成績和資格,就從“生活作風”、“經(jīng)濟來源”這種模糊卻極易引人聯(lián)想的方向入手,潑臟水,制造嫌疑!
【肯定是被人包養(yǎng)了!不然哪來的這些東西?】
【農(nóng)村來的,怎么可能買得起麥乳精?還有那些內(nèi)部資料!】
輔導員頭頂雖然沒惡意彈幕,但眼神里的探究顯而易見。
林晚寧深吸一口氣,冷靜回答:“老師,我承認我收到過一些來自朋友的關(guān)系。這位朋友是退伍軍人,品行端正,他給予我的是純粹的學習和生活上的關(guān)心與支持,絕無任何不正當交易。如果學校需要,我可以提供他的身份信息和部分通信作為佐證。至于我的家庭,雖然清貧,但父母支持我讀書,我也從未做過任何有損學生身份和道德的事情。”
她語氣坦蕩,眼神清澈,沒有絲毫閃躲。
輔導員看著她,心里的天平已經(jīng)傾斜。這姑娘的眼神太正了,不像是有問題的。而且,退伍軍人……這個身份在當下極具說服力。
“好的,林同學,你的情況我了解了。學校也是例行了解,你不要有思想負擔,安心學習。”輔導員最終說道。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林晚寧的心情并未放松。她知道,這僅僅是開始。周曼云的能量不容小覷,這次只是敲打,下次可能就是更直接的打擊。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一些關(guān)于她“生活不檢點”、“靠關(guān)系上位”、“占用貧困生資源”的流言,開始在班里和小范圍內(nèi)悄然傳播。來源不明,卻像污水一樣,試圖玷污她的名聲。
徐麗娜等人看她的眼神,又帶上了那種隱秘的幸災樂禍。高偉則再次湊了上來,這次語氣帶著幾分施舍般的“關(guān)懷”:
“林同學,聽說你遇到點麻煩?唉,這省城啊,人際關(guān)系復雜,你一個外地來的姑娘,無依無靠的,容易吃虧。要不要我?guī)湍愦騻€招呼,平息一下?就是……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互相多了解了解?”
他頭頂?shù)膹椖粚懼骸境盟щy的時候下手,正好能得手。】
林晚寧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只覺得惡心。她冷冷道:“高偉同學,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勞你費心。還有,我對看電影吃飯沒興趣,請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說這些。”
高偉臉色一僵,面子掛不住了,冷哼一聲:“不識抬舉!”悻悻而去。
流言和騷擾讓林晚寧不勝其煩,但她沒有時間沉溺于煩惱。她知道,在這種地方,唯有絕對的實力和成績,才能粉碎一切陰謀詭計。
她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即將到來的期中考核中。這次考核非常重要,關(guān)系到后續(xù)實驗資源的分配和教授的重點關(guān)注。
期中考核的理論部分,林晚寧毫無懸念地再次名列前茅。但真正的考驗在實驗操作環(huán)節(jié)。
這次實驗涉及一種進口的、精度要求極高的光譜分析儀。班里大部分同學都是第一次接觸如此先進的設(shè)備,操作起來難免生疏。徐麗娜和高偉等人更是手忙腳亂,數(shù)據(jù)誤差極大。
輪到林晚寧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有好奇,有懷疑,也有等著看笑話的。
林晚寧走到儀器前,深吸一口氣。前世的實驗室經(jīng)歷讓她對這類儀器有著肌肉記憶般的熟悉。她戴上手套,動作流暢而精準地開機、校準、放置樣品、調(diào)整參數(shù)……每一個步驟都如同教科書般標準,帶著一種超越這個時代學生應有的嫻熟和沉穩(wěn)。
負責監(jiān)考的正是孫教授和另一位物理實驗室的嚴主任。兩人看著林晚寧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眼中充滿了震驚和贊賞!
當林晚寧報出一組組精確度極高的實驗數(shù)據(jù)時,嚴主任忍不住走上前,仔細檢查了儀器和她的記錄本,連連點頭:“好!太好了!林晚寧同學,你對儀器的理解和操作的精準度,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你以前接觸過這類設(shè)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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