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來!”
侯夫人眼睛一亮,立刻看向謝思語,臉上滿是欣喜,語氣輕快:“語兒,這可真是天大的榮幸,你何時得到了長公主的青睞?這可是京中多少貴女求之不得的呢!此次宴會之后啊,語兒定然更加揚名王城了。”
很快她便自己找到了理由,“語兒這孩子,平日里乖巧懂事,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禮儀才情更是極佳,定是長公主也聽聞語兒的名聲,才會特意邀請她參加賞花宴?!?/p>
謝思語激動得臉頰泛紅,雙手微微顫抖,語氣帶著幾分雀躍與羞澀:“女兒也不知為何能得長公主青睞,或許是前些日子女兒隨母親去尚書府赴宴時,彈的那一曲《平沙落雁》得到不少贊譽,莫不是好評傳到長公主耳邊了?”
“女兒定會好生準備,屆時在賞花宴上好好表現,不辜負長公主的厚愛,也不給侯府丟臉?!?/p>
侯夫人笑得合不攏嘴,連忙拉著謝思語的手,柔聲說道:”好孩子,母親這就命人給你趕制最好最新式樣的衣裳,選配最好看的首飾。上次看的那套孔雀藍云錦裙就很好,再配上累絲嵌寶的桃花簪,定要讓你在賞花宴上艷壓群芳?!?/p>
謝弘毅含笑從小廝手中接過紫檀木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張燙金的請柬。
請柬上繡著精致的牡丹紋樣,邊緣綴著細長銀線,正是長公主府的規制。
他打開請柬,卻在看清里面的內容時眉頭微微皺起,隨即又緩緩舒展開。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帶著幾分驚訝看向謝綿綿:“這請柬,并非給語兒的,是給綿綿的?!?/p>
侯爺的話一出,前廳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侯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像是被冰封一般。
她難以置信地走上前,“侯爺,您是不是看錯了?綿綿剛回府,從未在京城貴女圈中露過面,與長公主府更是素無往來,長公主怎會突然邀請她參加賞花宴?定是搞錯了!”
謝思語臉上的得意與激動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她快步走到謝弘毅身邊,急切地說道:“爹爹,您再仔細看看,是不是請柬上的名字寫錯了?”
“女兒前些日子去鎮國公府,夫人對女兒頗為喜愛,還說要在長公主面前夸女兒琴彈得好,說女兒是京中難得的才女,怎么會邀請姐姐呢?一定是哪里弄錯了!”
謝弘毅將請柬遞給謝綿綿,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邀的是永昌侯府嫡女謝綿綿于半個月后前往長公主府參加賞花宴。”
他望向謝綿綿的神情很是復雜,想不通為何長公主會邀請這個在外流浪十年粗鄙不堪的女兒。
他寧可是侯府精心養大的謝思語去赴宴,才不會擔心宴會上出什么差錯丟了侯府的臉面。
可如今,請柬上寫得明明白白,他亦又無可奈何。
謝弘毅深呼吸,努力保持鎮定,這才叮囑道:“綿綿,半個月后你便去參加賞花宴,這幾日抓緊學習規矩禮儀,切記言行舉止要得體,莫要失了侯府的顏面。”
謝綿綿接過請柬,“女兒知曉,定不會讓父親失望?!?/p>
她臉上的神情是一貫的平靜冷淡,似乎被長公主邀請也不是什么值得雀躍之事。
謝思語覺得謝綿綿是無知者無畏,不知長公主府的請柬有多金貴,才會這般一臉平常。
她死死盯著謝綿綿手中的請柬,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道紅痕,連指節都泛了白。
她在王城貴女圈中經營了多年,每日苦練琴棋書畫,學著應對周旋,就是為了能獲得好名聲得到皇家名門的青睞。
可謝綿綿剛回府,連面都沒露過,卻輕易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機會,這讓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