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時,東方晴醒了。
身下是柔軟的床褥,而非鳳凰山堅硬的石榻;窗外是清脆的鳥鳴,而非族人們晨起的腳步聲。
——這里不是鳳凰山。
她坐起身,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床幔,布料細膩的觸感讓她恍惚了一瞬。
(不再需要換藥、祭天、采藥了……)
推開窗,晨風裹挾著清甜的果香撲面而來。她低頭望去,后院的葡萄架上,一串串紫玉般的果實垂墜在綠葉間,晶瑩的露珠順著飽滿的果皮滑落。
葡萄。
她怔住了。
鳳凰山貧瘠的土壤種不出這樣的水果,她只在幼時嘗過母親帶回的一小串——那時,母親將最甜的那顆剝了皮,輕輕塞進她嘴里。
“晴兒,這叫葡萄,是山外的果子。”
記憶中的甜味仿佛還在舌尖徘徊。
林易風已在庭院中等她。
白衣銀發,劍鋒如雪。見她走來,他手腕一翻,將另一柄木劍拋給她。
“要學劍嗎?”
“要。”晴一直想嘗試自己持劍,但是愁于大姐保護,和家中需要,總是不能放在首位,而如今,她可以學習神的劍術。
“今日學‘春風拂柳’。”
東方晴接過劍,木質的觸感讓她有些不適應——在鳳凰山,她從未被允許碰過兵器。
“我不需要木劍。”她指尖燃起一縷青色的火苗,纏繞在劍身上,“鳳凰火,能融真金。”
林易風卻搖頭,劍尖輕點她的手腕:“劍道在心,不在器,向內尋力,并非向外。”
晨光中,兩人的身影交錯,木劍相擊的聲響驚飛了葡萄架下的雀鳥,全程下來易風額外輕松,晴的攻勢很猛,但是沒有任何章法,總是打兩下就被易風將軍。
“春日劍法在于不爭。”易風教誨著晴。
“若是不爭,萬物盡失。”晴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這個鍛煉量相當于她在鳳凰山一周之和了。
“不爭便是最大的爭。”易風將劍橫在身前,“看清他人的劍術,后發制人。”
晴看見易風懈怠,抓住機會,向著易風胸口刺來,易風站在原地,劍從側翼點向晴的手腕,打到了晴,晴連痛都沒感覺到,但是纏在木劍上的鳳凰火一瞬間就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