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赤沙,即現在將軍澳工業村,由環保大道連接著調頸嶺。因為電視城的關系,那里亦是追星族出沒地。可是上班的聽到這個工作地點無不頭痛大作,至少重行每次總是千般不愿的到那里的數據中心工作。沒辦法,就是因為在偏遠地區,租金才便宜。員工,或外判工上班方便與否往往不是考慮因素。
偏遠還是其次,附近堆填區傳來的那味道,有如咸魚給W水浸Sh後再發霉,真是非筆墨所能形容,想到這里,真的要向堆填區工人致敬。當然,在附近工作的人也在默默耕耘,包括我。
今天應客戶要求,我要到數據中心將磁碟由A機搬到B機。為什麼不安裝新碟呢?因為B機已過保養期,基於環保,物盡其用,慳得就慳的因素,客戶以數倍最低工資價錢,誠懇地請咱們銷售部同事幫忙,而敝公司亦希望與客戶保持良好關系而接下這工作,perfect!
本來順德媽姐也能勝任的工作,我也僥幸地完成了。步出數據中心大閘已晚上八時多。看著漫天繁星,頓然忘記了沿途過來時的自怨自艾,再一次陷入了無邊際的狂想中。。。
眼前還是數據中心門外的那條柏油路。但在腦里面,甚至眼前,卻同時浮現出一條小溪,兩個截然不同的影像是重疊的。
在微弱的月光下,小溪大概有及膝的水深。我慢步向前行,輕輕躍上溪面上的大石面,安然地過了小溪。其實我清晰地看到h身,白頂的安全島指示燈,但我真的不知道為何我用這方法過河,只知道腦內那漁村的影像支配著我的行動。
步過一個小山丘後,我看到一條小村。我緩緩前進,暗暗的燈光下看見一個後庭。庭的一邊有一條手臂般粗的蛇在蠕動著,但估計牠距離我大概有二三十米,應該傷害不了我。於是往後庭的另一邊看,那里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看似魁梧的男子,他手執著一把大概前臂那麼長的斧頭。他背後有男有nV,沒敢作聲地瑟縮作一團。
那魁梧男突然手中一晃,那斧頭直飛向那條大蛇,說得正確一點,現在已是兩截蛇了。有說蛇頭被斬下後還能活上幾天,但顯然這條沒有那種生命力,掙扎了一會便停了下來。不遠處看到一柳白煙從煙囪口霧出,還嗅到一陣柴火味。活力彷佛重新降臨了那群男nV,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步向那蛇,其他人看見沒危險也沖前去,有人更拾起血淋淋的兩段。我推測是吃宵夜的時候到了。。。
金庸老師剛剛仙游,我想這有如武俠的片斷算是對他的致敬吧,一路好走。。。可是我的路還未走完。。。
眼前一青,到了海邊,看見有兩只看似街渡的船并排停在一起,一塊大概兩尺濶的木板架在船與船中間。乘客們在板上魚貫而行,看似其中一條船動不了。
忽然「咚」的一聲,一個小孩失足跌進水里,幾個乘客同時跳下海,不消一會,他們竟然把那小孩托上水面,再由船上的把眾人拉上去。看似輕描淡寫,但其實如果不是「一會」,而是「兩或三會」,那孩子恐怕已沈到水底。目測那孩子大概兩三歲,是個胖胖的nV娃兒,大眼睛,束著一條短辮。她也沒大哭,只是靠在一個男人的懷里,應該是她爸爸吧。奇怪,這對父nV怎會有點眼熟?
眼前影像又逐漸變起來,我見到一塊耕地,旁邊有一群人在圍觀什麼似的。這次我按耐不住,要行前去看過究竟。還未接近,已臭到一陣強烈的糞土氣息,再步近一點,在人隙中看到味道來源,原來是個化糞池。仔細看看,怎麼池中浮起了些蒼白的東西?
「朱嫂真可憐,白頭人送黑頭人。」
「早叫那些小孩不要到這邊,唉,總是不聽。。。」
「差人還未到嗎?要朱仔泡到何時?」
那蒼白的是小孩的臉!除了自己祖母,老婆祖母,兄弟的父親,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屍T,屍T也好像在回望我。我知道這樣很不尊重Si者,但實在忍不住,嘩啦嘩啦的吐起來,四周同時變成黑暗,而我卻站在一片荒地,面對著一個方正的深坑。沒有糞汁,沒有小孩,只剩下一個寂寞,偌大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