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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后,陸震霆便進了家族企業,開始熟悉各種業務。
他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工作里,每天早出晚歸,用無盡的忙碌和疲憊麻痹自己。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北大荒的雪,不去想雪中與他相依的那個人,不去想她決絕離開的背影。
然而,每當他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溫柔慰藉,而是楚晴日益增多的抱怨。
“陸震霆,你媽到底什么意思?今天讓保姆把我的衣服單獨挑出來,說讓我自己洗,她是不是故意羞辱我?”
“吃飯也不叫我,我下樓的時候他們都快吃完了,就給我留了點殘羹冷炙。”
“你們家的傭人都看人下菜碟,對我愛搭不理的。”
“陸震霆,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了?我在這個家連個客人都不如嗎?”
聽著楚晴喋喋不休的抱怨,陸震霆靠在沙發上,閉著眼,心底的某個地方,開始無聲地塌陷。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另一幅畫面。
北大荒那間簡陋卻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小
屋里,無論他回去多晚,總有一盞燈亮著,桌上扣著溫熱的飯菜。
南依那雙因常年操勞而布滿皴裂的手,為他洗衣服,為他做飯,為他打理一切。
她卻從未抱怨過一句,總是笑著對他說:“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可她明明就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長大的,是因為他,才心甘情愿燃燒自己。
那一刻的怦然心動,真的值得嗎?現在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第一次這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