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云宗山門廣場。
晨霧尚未完全散去,稀薄的陽光穿過云層,灑在集結于此的五人身上。這便是前往萬寂沼澤的調查小隊,一支名副其實的“特別巡查”隊伍。
為首的是一名面容剛毅、身著內門精英弟子服飾的青年,背負一柄寬刃重劍,氣息沉穩如山。他叫石鋒,筑基后期,以扎實的防御力和豐富的野外經驗著稱,是此次行動的明面隊長。
他身旁站著一位身穿水藍色法袍的女修,容顏秀美,眼神靈動,腰間掛著數個儲物袋和羅盤。林月,筑基中期,擅長陣法與靈力追蹤,是小隊的“眼睛”。
另一側,則是一位身形瘦高、面色略顯蒼白的男子,穿著樸素的灰色道袍,指尖把玩著幾枚古銅錢。趙峰,筑基初期,精于卜算與醫毒,性情有些孤僻。
最后,便是云棲。她依舊穿著普通的外門弟子服飾,但腰間那枚獨特的“巡”字令牌,昭示著她不同的身份。她能感受到另外三名隊員投來的打量目光——好奇、審視,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排斥。戴罪之身,空降成員,總歸是引人猜疑的。
“人都齊了?!笔h聲音洪亮,打破沉寂,“此行任務,探查萬寂沼澤靈力異源,評估風險。一切行動,以謹慎為上,不得冒進?!彼抗鈷哌^眾人,在云棲身上略微停留,“云棲師妹初入小隊,但既得監察使看重,必有過人之處。望諸位精誠合作。”
場面話說完,他不再多言,祭出一艘約三丈長的青木飛舟?!俺霭l!”
飛舟化作流光,載著五人,朝著南方天際疾馳而去。
云棲站在舟尾,望著逐漸縮小的青云宗山門,心中并無多少離愁別緒,只有對前路的重重思量。她能感覺到,手臂上那個隱沒的標記,在離開宗門結界后,似乎隱隱傳來一絲極微弱的悸動。
萬寂沼澤,位于南疆邊緣,是一片廣袤無垠、瘴氣彌漫的險地。其名便源于其內部的詭異——大部分區域死寂無聲,連蟲鳴鳥叫都極為罕見。
三日后,飛舟抵達沼澤邊緣。
還未進入,一股混合著腐爛淤泥和奇異腥甜的瘴氣便撲面而來。放眼望去,灰黑色的泥沼無邊無際,扭曲的枯木如同掙扎的骸骨般矗立,水洼泛著五彩的油光,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安的寂靜。
“降下飛舟,徒步進入?!笔h下令,“此地空中常有詭異亂流,且目標太大?!?/p>
五人落下飛舟,林月立刻取出羅盤開始偵測。然而羅盤上的指針卻像是喝醉了酒般胡亂旋轉,無法穩定指向
“靈力場極度混亂,干擾嚴重?!绷衷迈久?,“只能大致判斷異動來源于沼澤深處方向?!?/p>
“無妨,循著靈氣濃度變化前行?!笔h沉穩道,率先踏入泥沼。他每一步都踩得極穩,重劍偶爾揮出,斬斷擋路的詭異藤蔓。
趙峰默默跟在后面,不時撒出一些粉末,驅散試圖靠近的毒蟲,或是采集一些奇怪的植株樣本。
云棲走在中間,她并未動用明顯法術,而是悄然將情感道境的感知力如同蛛網般鋪開。她“聽”到的,是一片扭曲的“死寂”。這里的土地、草木、甚至連空氣,都彌漫著一種深沉的“麻木”與“絕望”,仿佛所有的生機與情感都被某種力量強行抽離、壓制了。
這絕非自然形成的死寂!
“小心腳下,有些區域是流沙泥潭?!绷衷鲁雎曁嵝眩龖{借對能量流動的微弱感知,勉強能分辨出一些危險地帶。
隊伍在沉默與警惕中,向著沼澤深處緩慢推進。
行進約半日后,一座半坍塌的石制建筑輪廓,出現在彌漫的瘴氣中。
“是前哨站。”石鋒辨認出來,“據典籍記載,是數百年前宗門為監控沼澤而設,后因瘴氣加劇且無甚價值,便廢棄了。或許可以在此稍作休整,也能查看有無線索?!?/p>
哨站不大,僅余幾堵殘垣斷壁,爬滿了暗綠色的苔蘚。內部積滿了淤泥和枯葉,散發著一股霉味。
然而,就在踏入哨站范圍的瞬間,云棲手臂上的標記猛地傳來一陣清晰的刺痛感!與此同時,她的情感道境捕捉到了一股強烈且新鮮的“恐懼”與“瘋狂”的情緒殘留,縈繞在廢墟之中!
“這里有情況!”云棲立刻出聲示警。
石鋒等人瞬間戒備。林月迅速檢查四周,很快在一面斷墻后發現了痕跡——幾處凌亂的腳印,以及……幾滴早已干涸發黑的血跡!
趙峰蹲下,用手指沾了點血跡嗅了嗅,臉色微變:“血中有毒,而且是混合了至少三種沼澤特有毒素的復合型,非自然形成。”
石鋒檢查腳印,沉聲道:“腳印深淺不一,方向雜亂,似乎在此發生過搏斗或追逐。時間……不超過五日。”
廢棄數百年的哨站,近日竟有人活動,還發生了沖突?